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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敌是友（第3页）

火光冲天，刀剑相指，命悬一线。

路过的少年一身黑衣，脸上带着滑稽的狗头面具，长发在空中飘扬，腰间悬着一柄短剑，明明是大夏天，却从脚裹到手，手上还带着露出几个指头的手套。

已经忘了当时少年有没有低头，但几乎是转瞬，短剑剑光雪亮欲与皓月争辉，四散的血花在夜色中被月光照得鲜妍，那份热度溅落在他脸颊上的感觉灼热到现在，依旧能够燃烧魂灵。

也是那个晚上，白鸣明白了，原来江湖事，跟年龄、跟爱恨、跟一切都无关。

只要够强，什么都不是问题，包括复仇、包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只是可惜，少年来得晚了几分，他的父母已经撑不住了，满地鲜血中也混杂了双亲的血液逐渐冰凉。

他的母亲是个汉人，心中还怀了柔软的武林梦，竟还相信正道、也相信人性，求着少年，将儿子托付。

结果，池越居然还真管了，管得还怪认真的。

就是这人脾气平常人撵狗嫌简直要把人烦死。

“那温酒怎么回事？”白鸣小刀在手里旋转，刀气削下了面前的枝丫，看着就惊险非常，池越却是熟视无睹，“看见了，顺手捞一把。”

白鸣啧了一声，“还是个烂好人，呸。”

“找揍是不是？”池越环视一圈，都是雪，小石子儿大概也被埋在雪下了，他不想低头去捡，冰凉的雪化在手上想想就觉得冷意逼人，牙齿生寒。

“你现在又打不过我。”白鸣腹诽，话语中有便带了几分随意嫌弃，“还要我做什么不？”

“……想办法卖些药材来。”池越眼睛一转，追寻着回忆，随口说了几道药材来，看着白鸣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你是抢钱吗？！”

“是哦。”池越微笑，里面充满了坏心思的调侃，随即话锋一转，“逗你的，最近别来了。黑衣教要对这里下手了。”

“？为什么？”白鸣目光一肃，整个人在细细的树枝上蹲直了，结果一个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压断了枝丫，从树上掉了下来，上身不稳地扑向了池越，这事实在出乎意料又发生突然，池越差点下意识一剑刺出，反应过来后连忙将剑丢到一旁，也因此没能躲过白鸣的“突然袭击”，直接被压倒在雪地上。

厚实的雪花缓解了冲击伤口的疼痛，但还是把他疼得眼角抽搐一下，白鸣这小子不愧他的一般胡人血统，又高又壮，重得要死。

池越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近乎气若游丝，“给我起开——”

“什么人？！”宋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鸣就如同一个跑来偷.情结果被抓的奸夫一样，飞快地从池越身上跳了起来，轻功用得飞一样，鹞子一样地落跑了，连还没得到回答的问题都不顾了。

池越：“……”

他温吞吞地撑起身子，手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雪，融化在手套上湿漉漉的寒凉，难受得紧。

正皱眉，宋明已经将兔子绑在了一边，无视了那个眼熟的背影离开，伸手握住池越的双手，用内力化去冰雪的湿寒，声音比冰雪化后留下的钝钝冰凉还冷，“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你剑了吗？”

“……大概是个登徒子，有贼心没贼胆。”池越低垂眼睑，目光落在被绑在一边树上，奇异地能看出一脸生无可恋的兔子身上，语气甚至有几分奇异地道，“你真的抓来兔子了……？”

宋明没有深究，而是认真地接上了话，手掌依旧没有松开，软剑落在一旁没能勾起他的半分注意力，“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即使两人都知道，刚刚根本没有兔子跳动。

池越手指跟着眼睫毛一起抖动了一瞬。

手……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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