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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敌是友（第2页）

池越微笑，“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算退一万步说，”池越不安分地伸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雪，便被温热的手掌裹住拉走，“他对武林中人十分了解，那他怎么会认不出小胖呢？中原的大夫，认得出这边的江湖人，认不出中原的江湖人，没这个道理吧——你认出来小胖是谁了吧。”

宋明低声沉沉，比脚下白雪更冰凉，“金银毒手魏小雨。”

“对咯。”池越手上依旧不安分，被裹住就蛇一样左扭右扭，从宋明的手里挣脱出来，随即并指为剑，和宋明对起招来，“他不是正好抓到了丘嗣的把柄，他就是为了丘嗣来的，因此才会了解这么多这边儿的事儿。”

宋明听到这里手上一顿，一时疏忽，被池越打了个正着，感觉有点痛，有点委屈地缩了手，“他是朝廷的人？”

打了宋明两下，池越心情不错，话里带着笑音儿一锤定音道，“他是朝廷的人。”

温酒行事跳脱、还有最开始装出的大刀金马，却能看出隐隐的正派持正守礼，还带着些读书人的天真来，实在不像游历江湖的郎中。

江湖人总是对朝廷心绪复杂，有家国一体的大义，也有江湖事江湖毕的私心，但总的来说，武功再好的人，入了朝堂，那江湖事儿管的就该少了，明白人不会管，可总有些碎嘴子的念叨朝廷的走狗，虽然不妨事，听来总是心烦的。

“……原来如此。”宋明喃喃道。

“你真不知道？”

这句话池越在嘴里含了几轮，到底还是没吐出，只是撑着脸，突然一伸手，指向某个地方，急迫又催促地道，“啊！有兔子！”

他声音还有特意压低，恐惊远处兔的模样。

宋明：“……兔子这个时候不会出来乱跑。”

池越偏头看他，眼中满是笑意，慢悠悠地问道，“不会吗？”

宋明与他对视良久，伸手使劲儿拉了拉已经松松垮垮的兜帽，直遮住了池越的视线，随即拔出了腰间软剑递到了池越的手里。

池越只能垂眼，在兜帽的阻隔下，看见白雪，看见对方内力护身所以穿着单薄的长腿，看见……雪亮的剑身。

他无声地笑了。

“注意……安全。”

池越拿刀柄怼了怼帽檐，露出了自己的眼睛，目送小道士如飞鹤般跃走，很快消失了身形，随即反手横剑挡住了突然而来的攻击。

尽管这攻击软绵绵地如同春日细雨，毫无攻击性，明显只是开个玩笑。

“喔？你看起来一杀就会死喔现在？”清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口音。

“真危险啊。咱们沧海阁不兴杀主上位的。”池越话语中含着警示的笑意。

有一道矫捷的人影，从他头上翻过，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的树枝上，没有抖落下半寸雪花。

黑色卷发青眼，带着几分胡人模样。

他竟是白鸣。

“我也对你那阁主位子没什么兴趣，明月派长老什么事儿没有还快活自在，比当杀手强多了。”白鸣不满地呸呸，随即严肃了表情，冷漠道，“明月派没问题，瞿安有问题。我最近在盯着他了，不会让他靠近教主的。”

“注意安全。别走老路子，不然你还不如你爹，好歹他还有个你。”池越说话嘴说不上多损，但就是有让人生气的本事，白鸣听后翻了个白眼，倒没在这点反驳他。

虽说池越没比白鸣大几岁，但却是扎扎实实地救过白鸣一命。

那是一个月亮很圆的晚上，他的父母追寻仇人已久，终于发现仇人是黑衣教余孽，却被抢先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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