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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第2页）

&esp;&esp;江鹭步步紧逼，剑锋越厉。再有电光刺下，叶白审视着江鹭雪白的脸、乌黑的发、泛红的眼睛。可江鹭握剑的手一点也不晃，寒光下，叶白见江鹭抬起脸，朝他望来。

&esp;&esp;江鹭：“无论你如何说，我都绝不允你拉她下地狱，绝不允你毁了她后半生。”

&esp;&esp;叶白：“她心甘情愿。”

&esp;&esp;叶白转身借势逼近，掐住江鹭脖颈。

&esp;&esp;江鹭颈脉冰凉又跳得厉害：“你放过她。她本不应长留东京，她应获得自由，她应无拘无束……”

&esp;&esp;叶白轻笑：“她骗你的……”

&esp;&esp;江鹭江鹭隔臂一挡，拳风催得叶白齿间渗血。江鹭戾道：“只要我相信，那就不是谎言！”

&esp;&esp;“咣——”打斗间，剑锋和掌风擦过墙壁，斑驳的墙皮哗啦掉下。

&esp;&esp;叶白撞在墙上，喘息间看着江鹭的神色，心神震动，微有失神。

&esp;&esp;他见那寒光凛冽，见那寒光要刺穿自己，他浑然无畏。生死对他毫无意义，江鹭若是杀了他坏的也是江鹭和姜循的情谊，无论如何，叶白都不吃亏。

&esp;&esp;叶白心中甚至在想：杀了我吧杀了我。

&esp;&esp;朝朝夜夜，生不如死。

&esp;&esp;不如让我死在你的剑下，让本就不该活的人早日下黄泉。

&esp;&esp;让我摆脱这一切，而仇恨和怨愤留给你们，让你和姜循永远不能在一起，让你们因我的死而永不得宁日……

&esp;&esp;雷声殷殷，再有电光破窗。

&esp;&esp;骤然的寂静后，剑锋陡转，被逼入墙角的叶白看着那寒剑一旋，锋刃抵在了江鹭自己的心口。

&esp;&esp;寒风劲吹，堂屋四面漏雨，木制地面被划出了一道道剑痕。

&esp;&esp;立在叶白身前的江鹭微微用力，衣襟便渗了血红色。他脸庞在微暗的雨中白得透亮，他这样白，像出鞘的剑，周身照着剑的光泽，有种置身昏暗的无边凛冽凌杀之气。

&esp;&esp;叶白看到他一双细白的腕子湿漉漉的，沾了血。

&esp;&esp;天幕撕开轰隆雷音，四周声音泠泠如咽，悲怆与荒然齐齐浇灌而下。

&esp;&esp;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江鹭整个人站在叶白面前，宛如孤鹤临夜，身置绝路半身染污，偏有一腔顽意在坚持。

&esp;&esp;江鹭用剑抵着自己，他像黑暗中的某种动物一样，瞳孔眯成一条线，瞳仁不动：“你放过循循，放她自由。我来做你想要的那把刀。”

&esp;&esp;

&esp;&esp;这场秋雨，下得太久，下得人都要跟着一起疯了。

&esp;&esp;叶府中四面淋雨漏风的堂屋中，叶白瘫坐在地，看着江鹭那柄剑。

&esp;&esp;把江小世子逼到如此地步，叶白当是畅快。可在畅快的同时，他心头涌起浓烈的自厌与嫉恨——凭什么到这个时候，江鹭都要再一次被抛弃了，他还想将姜循带出这片困境？

&esp;&esp;凭什么江鹭以为他可以？

&esp;&esp;叶白笑得如同夜中幽魅，靠在屋中最暗的墙角兀自发霉，不见天日。他咧嘴时齿间也全是血，叶白刻毒无比：“你以为你能替代循循？你以为在我这里，你和循循的作用能一样？”

&esp;&esp;江鹭垂着眼。

&esp;&esp;江鹭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esp;&esp;这位清隽世子面容更加雪白，握着剑的手却不再颤抖了。他的双目中冰雪寒意与烈火灼意交替，一同焚烧着他。明明潮湿阴冷，江鹭却快要被那片火吞没了。

&esp;&esp;江鹭吐了两个字：“凉城。”

&esp;&esp;叶白神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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