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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有些欣喜,眼睛有光感说明还不是瞎得很彻底,没准还有点救。
&esp;&esp;然后,我凭直觉用打火机去凑左手夹的烟。
&esp;&esp;说实话,抽烟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个直觉性的动作。即使在这种失明的情况下,我都没想过会失去这种呼吸喝水般的习惯。
&esp;&esp;结果,打火机的火苗错开那支烟,烧到了我的指尖。
&esp;&esp;手条件反射地一松,烟落在了地上。我下意识地弯腰在地上摸索起来。
&esp;&esp;没摸到烟,也可能摸到了却被无意间推开了。
&esp;&esp;折腾了几分钟,我手足无措地空着手直起腰。
&esp;&esp;也就在这时,我的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esp;&esp;在意识到自己被所有人遗忘时没有,在确诊绝症时没有,在看到自己的寿限时也没有——但偏偏就在此刻,我在找这根破烟时,脑子里忽然清醒地响起一个声音。
&esp;&esp;——沈无,你完了。
&esp;&esp;——你要死了。
&esp;&esp;——废人。
&esp;&esp;那声音这么说道。
&esp;&esp;我终于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在意。
&esp;&esp;即使我曾数次直面死亡,自以为即便引颈待戮也能从容不迫,但事到临头,我还是像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esp;&esp;也可能我畏惧面对的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这个漫长的、消磨人的过程。
&esp;&esp;我害怕变成一个目不能视、身体瘫痪、痴傻无知的废物。
&esp;&esp;忽然,唇角有抹熟悉的触感,那竟是一支烟。
&esp;&esp;习惯成自然,我下意识地含住。
&esp;&esp;然后,黑暗中,一团暖融融的火光渐渐靠近。
&esp;&esp;“呲。”
&esp;&esp;烟被人点燃了,我仿佛听到了火光燃烧烟草的轻响。熟悉的尼古丁香气从我的喉头蔓延到四肢百翰。
&esp;&esp;而同时,一个质地冰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esp;&esp;“沈无,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esp;&esp;裴追其实向来有距离感,面对面说句话都比最官方的社交距离还要有距离。
&esp;&esp;但此刻,因为骤然失明,我对远近距离的判断十分模糊,甚至有种错觉……他是贴着我的耳畔,轻轻地说出的这句话。
&esp;&esp;他清冷的呼吸贴着我的耳畔传来,我下意识地一激灵,然后才意识到……我应该小心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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