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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赶忙出列答谢隆恩,顺便侧首朝身边的女子投去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贺千妍见他笑得神情恳切,自是略作颔首,随即回以礼貌的浅笑。
目睹美人恰到好处的柔善笑容,太子殿下顿时对她好感激增。几天后,他更是特地在宫外最好的酒楼里定下宴席,诚心邀约女子赏光同席。
贺千妍当然不可能拂了一国储君的面子——确切而言,她巴不得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接近太子。
于是,她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不知不觉间又混迹于贺府,早早得知此讯的萧劲则不免有点担心。
“要不要我陪你去?”
“陪我去?再易容成我的丫鬟吗?”
萧劲微窘,挠了挠头:“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贺千妍哑然失笑,抬眼看他:“放心吧,又不是鸿门宴,我随便带两个机灵的丫鬟去就好。”
总也放心不下的男子想了想,只好作罢。
但是,她不肯带他去,他就去不了了吗?
眼珠子一转的萧某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然后一边偷笑,一边胸有成竹地走开了。
是日,七月十四,宜出行。贺千妍在府中侍女的陪同下,乘轿来到了太子设宴的酒楼,顺利在一上好的雅间里见到了年近三旬的男子。说话间,表兄妹二人虽不至于有多交心,却也算是相谈甚欢,太子更是毫不避讳地谈及这一次的事件,并对女子的聪慧以及大度表达了由衷的赞美。贺千妍当然不会被他言过其实的称许冲昏头脑,依旧是温婉有礼地自谦了几句,强调自己决不相信太子会加害于她。
太子殿下觉得,他果然是遇到了一个好人,甚至还禁不住生出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个儿的结发之妻——要是她有他这表妹一半的智慧与温柔,他也不至于每天都倍感焦虑、内忧外患了。
思及此,愁眉苦脸的太子举杯一饮而尽,又不自觉地当着贺千妍的面喟然长叹,然后毫无悬念地引起了她的好奇。
“殿下何故唉声叹气?”
“没什么,不提也罢。”
怎么能不提呢?
贺千妍岂能够错过从太子口中套话的良机?于是,她忙不迭装出一副纳闷又关切的模样,表示愿意倾听他的烦恼,若是能力范围允许,更愿为其分忧解难。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真诚恳切,又约莫是酒过三巡胆儿肥,本就对她颇有好感的男子还没怎么犹豫,就放下了所剩无几的戒备。
“本宫说了,表妹可别多想……就是……本宫看着你,竟是想到了太子妃。”
太子妃?她倒是不甚了解。
没想过对方会冷不防提起他的发妻,贺千妍不由愣了愣,所幸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噙着笑意佯装会意道:“看来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真叫千妍羡慕。”
太子听了这话,却是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她?唉,本宫的这位太子妃,除了相貌好些、家世好些,哪里还对得起她而今的身份地位?”
贺千妍不明白了,问他此话怎讲。
太子苦笑,喝了酒壮了胆,紧接着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说来也不怕表妹你笑话,你那表嫂,性子火爆,偏又头脑简单,动不动就叫我觉得,我那是秀才遇到兵,他有理说不清啊。每每从朝堂上回到东宫,我从来没觉着身子一轻,只会更加头疼。”
原来太子妃是这等个性,也真是难为她这个表哥了。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母后当年多有能耐啊,知书达理,沉着稳重,一路辅佐父皇,将东宫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曾经拥有这样一位贤后,怪不得自母后仙逝,父皇谁都看不上眼,都不愿再立新后。相比之下,太子妃她……唉……”
酒劲上来的太子倒是及时收了口,没再抖出更多的家丑来,不过,贺千妍无疑已经从中洞悉了他的处境与心境,进而暗暗盘算起本就存于心中的念头来。
太子在皇帝面前抬不起头来,回到妻儿那里又总是不堪其扰,内心郁闷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她只需摆出善解人意、温柔体谅的姿态,对他加以劝慰、哄诱,想来就能……
初步的计划尚未在脑中成形,她将欲算计的男子就晃晃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些许酒气走到了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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