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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沈漠回过神，却是冷静扔下两个字，&ldo;抱歉。&rdo;

摁断手机，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儿，轻薄的被子已经将她瘦弱的身子遮住了大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依稀看得那张被凌乱黑发遮住的瘦削小脸，睡得那样沉，连呼吸都平稳得近乎没有。

☆、60

&ldo;沈漠，你能不能……平心静气地和我说一次话，为什么每次一和我说话，你就非得这么夹枪带棒句句带刺？&rdo;

&ldo;沈漠，你呢？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有没有过那么一瞬间，会觉得我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rdo;

&ldo;我就是狠心，就是不想要那个女儿了，我就是哪里都配不上你，我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纠葛了行吗？&rdo;

&ldo;不……不行……我不能要，别在里面，求求你……&rdo;

刚才她平静地向他说出这些话时，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手中捏着的病历卡，胶质瘤二级，恶性。

如果哪天醒来，身边的她已余下冷冰冰的尸体……

那双总似是藏着万千心事的美眸再也不会张开，再也没有人放下原本的骄傲，紧咬着下唇望着他，低低地要求，&ldo;你能不能……平心静气地和我说一次话……&rdo;

心脏闷闷地一痛，似是被什么重重地捶下，闷痛得连呼吸都似是被扯着，如果，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那个叫韩暖的女人……

双脚似是灌了铅，沈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了床边，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床边，长指颤抖着伸向那张平静苍白的脸，轻轻撩开覆在她脸颊上的微湿发丝，甚至是不自觉地移到她的鼻间去探她的呼吸。

韩暖睡得很沉，也很安静，即使是熟睡中，细眉也微微拧着，眉眼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哀伤，很淡。

指间下清浅的呼吸让沈漠不自觉长长地吐了口气，指尖不自觉地揉着她拧紧的眉心。

&ldo;韩暖。&rdo;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很轻，略略地低哑。

韩暖微微动了下，含糊地应了声，却没有醒来，只是往他大腿处蹭了蹭，反手搂住了他的腰，继续沉沉地睡着。

微抿着的薄唇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很浅。

沈漠看她也累极，也就没再打扰，轻轻上床，手往她腰间轻轻一抓，便揽着她拥入怀中，虽然也累，却了无睡意，只是静静盯着她平静的睡颜，一夜到天明。

韩暖第二天六点就醒了，长期早起的缘故，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

人刚睁眼，便撞入了一双墨染般的黑眸中，吓得韩暖下意识地一推就要起身。

&ldo;小心点。&rdo;低沉略哑的嗓音适时阻止了她，也让昨晚的事瞬间涌入脑海中。

韩暖有些尴尬，低垂着头低低地打了声招呼，&ldo;早。&rdo;

&ldo;早。&rdo;沈漠也轻声打着招呼，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望向她，&ldo;一会儿有课吗？&rdo;

韩暖摇了摇头，&ldo;没有。&rdo;

&ldo;再多睡一会儿吧。&rdo;箍在他腰里的手掌沿着敏感的腰线往上贴着她的背，轻压着她躺下。

韩暖微微蹙眉，总觉得今天的沈漠有些异样，过于温柔的举动让她很不能适应这样的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望向他，&ldo;你怎么了？&rdo;

沈漠垂眸望向她，却只是望着，没有说话，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和任何时候她看到的他都不一样，似是在看着她，有似是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东西。

她的手忍不住轻轻扯了扯他的手，轻问，&ldo;你怎么了？&rdo;

&ldo;韩暖。&rdo;他的手反握住她的手，&ldo;我们认识有五年了吧？&rdo;

韩暖点了点头，&ldo;嗯，对啊，怎么了？&rdo;

&ldo;这五年来我是不是从没对你好过？&rdo;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带着隐隐的自嘲，&ldo;在办公室里强行夺走了你的初吻，闯入你们学校，差点强奸了你，你说出实情，给你们学校施压让你们学校开除了你的学籍，闹得沸沸扬扬，让你找不到工作，强要了你，让你怀了孕，在你怀孕时却从不在你身边关心照顾过你，这几年也没找过你，现在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却总是对你冷嘲热讽，总是强迫你，却从没给过你好脸色。&rdo;

忍不住自嘲一笑，沈漠垂眸望向她，指尖捻着她的发丝，&ldo;韩暖，恨我吗？&rdo;

韩暖垂眸避开他的视线，&ldo;不敢恨。&rdo;每次都是她犯错在先，即使面对他的冷言冷语很难受，也只能独自咽下，她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ldo;难受吗？&rdo;沈漠低头望着她，声音有些哑，像被什么梗在喉咙里，&ldo;应该很难受吧，这么多年一个人经历那么多事，连个能依靠能倾诉的人都没有，又总是被我那样对你。&rdo;

韩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眼里却突然盈满了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要开口，却发现说不出话来，很多事不去想不去计较便能活得轻松些，没有人能依凭，只能学着坚强，总以为不去想就已经都放下了，可是被他这么轻轻一提，这些年的委屈，无奈，绝望，却突然像绝了提的，凶猛袭来，她就像回到了那个十字街口，独自一人，无助地望着忙碌的十字路口，茫然绝望，却找不到路，也找不到可以依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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