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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务副县长曹伟兵办公室,靠墙的位置,放了两组柜子,加上办公桌、茶几和三组沙发,略显拥挤。
向建民坐在硬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份关于西关、刘店两村征地补偿款的报告,听到曹伟兵说没钱,心头那阵刚刚升起的希望,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凉了半截。
他清晰地记得,不过个把小时前,在财政局局长王琪那间宽敞阔气的办公室里,王琪是如何拍着胸脯,一脸笃定地向他保证:“向书记,您放心!这笔钱,专款专用,清清楚楚就在我们财政账上躺着呢!一分不少!”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差指天发誓了。
怎么到了分管财政的曹县长这里,这板上钉钉的钱,就变成了“没有!一分钱都挤不出来了”?
向建民心里跟明镜似的,王琪和曹伟兵,一个管账,一个管批钱,两人之间必然早有默契。王琪那边唱红脸,把球稳稳踢到曹伟兵脚下,再由曹伟兵唱这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白脸。他暗自摇头,脸上却维持着应有的恭敬和体谅,自然不能在曹伟兵面前点破王琪的保证,那只会让双方都尴尬。
“曹县长啊,您说的是实情,县里的困难我理解。”向建民的声音很平稳,带着基层干部特有的诚恳,“按说,我刚来,情况也没有完全掌握,之前的旧账啊,我可以慢慢的理,这事确实也该等年后慢慢协调。但群众那边,情绪确实有点压不住了。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到镇里闹过好几回。镇里和工业开发区的同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好说歹说才暂时安抚住。可这补偿金一天不到手,群众心里就不踏实,七百多号人,眼巴巴盯着呢,尤其是西街村,就在党委政府眼皮子底下,出门买个菜的工夫都能碰上几拨来问的乡亲。”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忧虑:“曹县长,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等着置办年货,群众本来就有怨气,大家托了这么久,如果欠的账不还,年前这笔钱还发不下去……我是真怕群众那股怨气憋不住啊。您想想,西街村离县委县政府大院才几步路?万一有哪个愣头青带头一闹,聚起人来把县委县政府的大门给堵了……那场面,可就难看了,影响太坏。到时候,咱们的工作就彻底被动了。”
曹伟兵正低头翻看着桌上另一份文件,闻言抬起头,夹着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眉头微蹙,声音不高却很是严肃的说道:“建民同志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出现堵门闹事的情况,那首先就是你们城关镇党委政府的工作没做到位,群众工作能力有待加强!大过年的,稳定压倒一切嘛!我明确告诉你,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堵政府大门的事件!如果真发生了那种极端情况,”他目光直视向建民,加重了语气,“县委、县政府可是要严肃追究你们责任,打板子的!”
向建民心头一沉,曹伟兵这顶帽子扣下来,态度如此坚决,看来是铁了心不想放这笔钱了。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绝非危言耸听。群众要是真闹起来,堵门是轻的,后续的处理会异常棘手,在市委大院,已经经常有发不出工资的工人堵门了,曹河县的群众甚至坐着货车去堵门,大货车往市委大院门口一放,几百人浩浩荡荡,曹河县委政府非常被动。
向建民脸上挤出无奈的笑容:“县长批评得对,群众工作我们肯定尽全力去做,一刻也不敢放松。就算……就算真有那种情况,我们也不可能让群众堵到县委县政府头上,那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肯定第一时间疏导化解,把影响控制在我们城关镇范围内。”
“堵谁的门都不行!”曹伟兵断然截住他的话,“采取堵门这种极端方式,本身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这是扰乱社会秩序!”他语气严厉,再次强调了底线。
向建民知道硬顶无益,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探究:“曹县长,我听说企业那边确实是把这笔占用补偿款,按时足额交到县财政了?企业的人都跟我这么说。”
曹伟兵瞥了他一眼,没有否认,反而很坦然地点头承认:“是在财政账上,这个我不否认。钱确实在那里。”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烟圈,脸上露出一副当家难的表情,“但建民啊,财政账上的钱,那都是有数的,一分一厘都得用在刀刃上,尤其是年关前后这个节骨眼上。现在账面上的钱,说是救命钱也不为过!万一哪个部门突发急事,或者上级临时有什么紧急任务下来,需要资金应急,怎么办?县里必须留足过河的‘桥钱’!一分都不敢动啊!这都需要县里通盘考虑,统筹安排。”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向建民,自己也续上一支,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建民,你给我拿来这份要钱的报告,我为什么不敢签?你知道我这里压着多少份要钱的报告吗?”他拉开办公桌右手边的大抽屉,里面厚厚一叠报告单据赫然在目,“二十多份!每一份报告背后,都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加起来张口就要七八百万!县财政要是一股脑批了,这个年还过不过了?县里还要不要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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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伟兵随手拿起几份报告,像展示证据一样在向建民面前晃了晃:“喏,这是公安局申请三十万搞集资房二期工程,县长前几天批的。这是东光公路后续交安设施款,二十万,也是县长刚批的。这是农业局的四十万农机补贴款,同样是县长批了的……这些钱,都是板上钉钉要出去的,雷打不动!再看看这些压在我手里的,”他又拿起另一摞,“民政局的五保户慰问金申请,我硬是砍了一半才敢报给县长。卫生局的农村医师培训经费,也是砍了一半。还有这张,”他重重地将一份报告拍在向建民面前,“公安局申请一百五十万更新装备车辆!这是县长在大会上点了头的,退赃款到位后优先保障的!我只要大笔一挥签个‘拟同意’报上去,县长怎么办?不签?那是打公安局的脸,打击干警积极性。签了?钱从哪来?财政根本没有这个余力!最后结果是什么?是县长为难,财政局王琪作难,到头来钱还是拿不出来,还得罪人!我不签,是在替县长扛压力,把得罪人的事揽过来!”
曹伟兵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和无奈:“建民啊,你可能觉得我是在搪塞你,跟你打官腔。错了!我这个位置,管着全县的钱袋子,天天面对的就是这些要命的‘窟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我跟县长也汇报过,花钱要量力而行,可县长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知道大家的难处,很多钱确实该花。只是……县里的家底太薄了。”他顿了一下,用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你想想,光是今年一次性转正的那六百多个民办教师,半年工资支出就是几十万!这过年了,我总不能让大家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让全县几千名干部职工、教师队伍都过不好年吧?总得保基本运转吧?保吃饭吧?建民,你说说,是你们城关镇那七八百村民重要,还是全县几千上万个端财政饭碗的人心稳定重要?农民兄弟嘛。家里多少有点余粮,咬咬牙总能扛过去。再者说了,城关镇的农民,尤其是西街村的,多少家都在街面上做点小生意小买卖,不完全是靠那点地吃饭的。”
向建民听着曹伟兵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又一次体会到了事情没有对错,只有角度不同,看着曹伟兵脸上真切的愁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常务副县长”这个位置所承受的巨大压力。站在曹伟兵的角度,大局观、保运转、稳人心,确实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城关镇的问题,在他眼里,似乎还有缓冲的余地,中间毕竟隔着城关镇党委政府这道屏障。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曹伟兵感慨地重复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我这天天干的,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活计,搞得好像我曹伟兵欠了全县人民几千万似的!建民,我今天跟你交个底,”他身体前倾,压低了些声音,“你们那笔钱,确实在财政账户上,一分不少。但为啥不敢动?就是怕!怕万一有个闪失,县里连应急的钱都拿不出来!到时候,我这个常务副县长,就是去银行磕头,人家也未必肯在年关放贷救急!”
向建民深深地点点头,他理解曹伟兵的难处了。财政困局,确实是东洪县最大的现实制约。“是啊,曹县长,没钱,说什么都是空的,都是纸上谈兵。”
曹伟兵像是找到了知音,话匣子更开了些:“你明白就好。对了,这笔钱,企业交的是哪一年的?91年的嘛!分五年付清,去年交的是第一笔。县里就是过路财神,这笔钱一分都不会截留,只是暂时保管,等条件允许了,该拨的肯定拨下去。建民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顾全大局,理解县里的难处,回去好好安抚群众。”
向建民敏锐地抓住了曹伟兵话里的一个点:“曹县长,您是说……企业只交了91年的?那92年的土地租金,按合同也该交了?”
曹伟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92年的租金是还没交。不过后天就新年了,你现在去找他们要,是不是有点……”他摇摇头,觉得不现实。
向建民眼神微动,思路瞬间打开了:“县长,我不是现在要去找企业追缴92年的租金。我是想啊,这钱总得有个出处。群众那边要是真稳不住闹起来,您说我该把人往哪儿带?是带到您这县政府大楼来讨说法呢,还是带到工业开发区管委会去?”他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选择题。
“哎!可千万别带我这来!”曹伟兵连忙摆手,仿佛看到了那混乱的场面,“带到我这儿,我只能关门大吉,从后窗户溜走了,没办法啊!建民啊,咱们说句实在话,”他苦笑一声,带着点黑色幽默,“像胡玉生那种能‘吐出’几百万的腐败分子,也不是年年有,遍地都是的。东洪县建国四十多年,也就出了沈鹏、胡玉生这么两个‘大户’。要是每年都能抓几个,抓他十个八个的,县里的财政窟窿早填上了!”
向建民顺势接话,带着一丝探询:“是啊,曹县长,这不是刚没收了沈鹏、胡玉生那些赃款,再加上周海英那边退回来的三百五十万吗?加起来数目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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