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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3页）

作为玉门关外三大绺子之二的野马山和芨芨台，皆是多年经营，人多势众，家底丰厚。这二位大掌柜自然都是腰里多金，出手阔绰，五百个片子当真不算什么，兜里一抓一大把的散碎零花。

问题不在于钱多钱少。

问题在于柴九爷点了名儿的非要赠马给小息栈，你不要还不行，硬塞给你，着实让镇三关心里纳闷儿。

这柴九爷其实也是自作聪明。

他以为镇三关早已从王小七这处知晓了当日之事，殊不知此王小七已非彼王小七。他跟息栈这一通威bi利诱，反而露了相。

yu求而不得，yu罢而不能，愤恨之下，不想让这少年的日子太好过，因此才想出这么个赠马的路数。明着是送马，其实是向野马山的大掌柜叫板‐‐这小崽子本就是柴某养了撒出去的眼线，跟柴某也有一腿，这样的破烂物件儿你还带在身边，你镇三关不嫌丢人？

大掌柜终究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从马上凑过头，低声问少年：&ldo;柴胡子为啥将马送你？&rdo;

&ldo;我怎知道？那姓柴的也不是个好人！&rdo;

&ldo;呵呵呵呵，老子当然知道他不是啥好鸟！土匪能是啥好人！&rdo;

&ldo;唔，你也是土匪……你就不一样么……&rdo;

镇三关面露得意之色，深深地看了息栈一眼，从细细的眼角看到软软的小耳垂，顺着脖颈直往衣领子里瞄。

息栈将马带至大掌柜身侧，二马脖颈撕磨，缓步并肩而行，马上的人边走边聊。

&ldo;小羊羔，你说当初孙二狗在大漠被人劫杀逃窜，是柴胡子下的手？&rdo;

&ldo;想来是这样，这王小七约莫是拿了姓柴的银钱好处，出卖自家主子，因此姓孙的追杀我，不是，是追杀王小七，差一点儿伤到我。还好，你的马队突然出现，扫平了姓孙的残部，救我一命……&rdo;

息栈现如今忆起当初的故事，竟觉得有些好笑，大约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让他在大漠之中遇到了大掌柜，几经波折，竟然结为挚jiāo知己。

&ldo;嗯，这柴胡子下手也够黑，哼哼！想必是早有预谋要铲平老孙家俩兄弟，安cha了眼线。&rdo;

&ldo;当家的，姓柴的估计要记恨你了！他定的计策，许是想要占据马衔山，却不想那孙氏兄弟都被我cha了，马衔山的人马家当，自然也就归附了你！&rdo;

&ldo;呵呵呵呵，是啊！你个小崽子，办事儿真他娘的gān脆利索，cha人cha得痛快，真中用！&rdo;

&ldo;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姓柴的不是好人，当家的可要提防着他！&rdo;

&ldo;嗯，俺明白。&rdo;

&ldo;那你当初为何也要追杀那姓孙的一伙人？&rdo;

&ldo;马衔山是个邪绺子，不守规矩，在老子地盘上吃票，俺早晚是要收拾了他们！没成想竟然撞上了你……&rdo;

大掌柜随口给息栈白呼了几句，息栈脑子灵光，也就明了了这些绺子之间打打杀杀的内qg。

声势浩大的土匪绺子都是划分了势力地盘的。而土匪打家劫舍也不能随便乱来，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出山做活儿之前要探路，打听哪一户人家，哪一个村落镇甸，是吃的谁的&ldo;靠&rdo;。有&ldo;靠人&rdo;的村落，是不敢随便碰的；有&ldo;靠人&rdo;的窑，是不能随便砸的。

只有那些散户和过往商队，才可以随便出手打劫，也就有了上一回柴胡子和镇三关两路绺子同时盯上了一个驼队，结果临阵卯上了。

这就属于两个绺子的&ldo;cha签柱&rdo;负责稽查qg报的那伙人都失误了。若是俩绺子因为这个开仗，cha签柱的人全都得挨处罚，摘脑袋。

再说这个&ldo;靠&rdo;，祁连山东南西北的一众村落小镇，其实都是以野马山大掌柜为靠。

在那个不太平的年月，军阀如虎豹，土匪如豺láng，所谓的县城治安团则如同一群疯狗，谁也不比谁手软，嘴软。你这镇甸要是没靠，你这大户要是没保，那你就惨了，等着各路来的豺láng虎豹疯狗洗劫蹂躏吧！

逢年过节，祁连山四下里的乡绅庄户，连同那些开店铺的，挖矿山的，赶马队的，走镖车的，都要上野马山去给大掌柜&ldo;上供&rdo;，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几百大洋，上好的金银，各式土产山货，钱物少了都怕拿不出手，拜山求神就只为出入保个平安，守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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