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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第1页）

&ldo;这是费大娘，前些年遭灾，和丈夫儿女失去联系，她寻找了好多地方，一直无果，现在已经放弃了，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度过余生。&rdo;中人给文瑾是这么说的。

费大娘比文瑾大几岁，看起来保养得很好，和文瑾一样显得很年轻，她坐立行走都极有模样，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

&ldo;你丈夫是做什么的?父母家乡在何方?&rdo;

&ldo;小人是关中人，父亲曾经做过知州，早年病逝，夫家原来也是官宦人家，后来从商，永昌五年关中大水，家乡变成泽国，小人家产尽失，丈夫和儿子也不知所踪。剩下这几年，小人一直在外流浪，靠针线缝补度日。&rdo;

&ldo;你愿意做养娘，那就是肯卖身为奴了?&rdo;

&ldo;是!&rdo;费大娘低头，有些伤感。

文瑾让春兰带费大娘出去，找外院的管事写了卖身契，在官府办好了存档，然后又领了进来。

&ldo;哦，既然你善于针线，帮我补一件衣服吧，你先看看，补不了就明说，不必为难。&rdo;

费大娘看到是一件蓝孔雀毛织成的氅衣，眼神微闪，然后低头恭顺地道：&ldo;奴婢可以试一试。&rdo;

这件衣服是金金的，过年时才穿了一天，就被鞭炮屑烧了一个黄色的点儿，金金心疼坏了，这是他最喜欢的衣服。

费大娘的手艺不错，过了两天就拿过来了，用原色的孔雀毛重新补织，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个瑕疵。

&ldo;好，不错，春兰，给她一两银子赏赐。&rdo;

&ldo;太多了。&rdo;费大娘很羞涩地道。

&ldo;拿着吧，你才来，少不了有些东西要添置。&rdo;

&ldo;谢世子妃。&rdo;

费大娘虽然说是给子夜当养娘的，但文瑾手里很有一批活计要做，她暂时就充当了绣娘，每天飞针走线。

萧府的下人房有一部分就在主人的院子里，有些则集中在府里的一个侧院，文瑾是在萧府做客，自然不那么宽敞，便把费大娘放在那个侧院里。

费大娘言语不多，但热情，性子随和，出手也大方，很快在下人院里就站住了脚，还有好几个单身男仆都对她起了心思，有事没事在她面前晃。

文瑾这天晚上，让舞姿和舞容在外面看着，她遣开所有下人，和钱隽说话：&ldo;这个费大娘很有问题。&rdo;

&ldo;嗯?&rdo;钱隽的脸上，立刻严肃起来。

&ldo;她说话虽然是北方口音，可有那么一两个字，却和我爹爹的发音很像，我试探了一下，她绣花的方法，也有些异域特色，还有，她自己说，永昌五年家乡发大水，家产尽失，可那手上，一点儿茧子也没有，我这几天让她绣活儿，春兰、舞姿去观察，都说她似乎手很疼，做一会活儿，都要吹吹手指头。&rdo;

&ldo;你是说，你是说……&rdo;钱隽的双手都捏紧了，&ldo;贼人竟然敢渗透到我的身边。&rdo;

&ldo;世子，我给子夜找养娘，自然会谨慎又谨慎，试探是少不了的，这个费大娘表面看着毫无瑕疵，但她所说所做，细微的地方却经不起推敲，越看越觉得蹊跷，而且，我能觉出她不是一般的小贼。&rdo;

&ldo;这个，你如何感觉呢?&rdo;

&ldo;气势，她有一种久在高位，纵横睥睨目空一切的气势，就算在咱家，努力装着做小伏低的样子，也掩饰不住本来面目。&rdo;

&ldo;嗯?&rdo;钱隽睁大眼睛。

&ldo;我不用给你说也能抓了她，可总觉的她身边应该还有人，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rdo;

&ldo;你放心，我会安排的。&rdo;钱隽想了想道。

接下来，文瑾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的女红活儿，费大娘做了一件又一件。

&ldo;春兰，多给费大娘那点赏银，这几天子夜我先带着。&rdo;

&ldo;世子妃你当心，注意休息，奴婢这就赶工，早点做完活儿。&rdo;费大娘满脸堆笑，巴结文瑾。

&ldo;你不用忙，活儿做好才是首要的，费大娘这手艺还真不赖，都赶上京城大裁缝铺子里的绣娘了呢。&rdo;

&ldo;哪有那么好，世子妃过奖了。&rdo;被夸总是令人高兴的，费大娘从春兰手里接过银子，谢了又谢，笑眯眯地走了。

看着费大娘出了院子，春兰才在文瑾跟前进言：&ldo;世子妃，你没必要对她这样的，你仁心宅厚，体恤下人，可费大娘却不会过日子，手里有钱，便不是请客，就是赌博，很快就糟践了。&rdo;

&ldo;你没听说，她当年也是有钱人家的?大手花钱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rdo;

春兰摇头：&ldo;世子妃，话不能这么说，现在侧院的下人，几乎都听费大娘的，她俨然成了那里的大管事了。&rdo;

&ldo;还有这本事?那我重新找个养娘，就让她做管事妈妈好了。&rdo;

&ldo;世子妃，我觉得不妥，你还是再看看吧。&rdo;春兰苦口婆心。

没想到文瑾和春兰的话，不知怎么被人透露给了费大娘，她听了十分受用：&ldo;我，当个内宅的奴仆头儿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rdo;她没有说下去，脸上充满了愤慨和不甘。

都知道她曾经是富贵人家的正经主子，便没人看她不顺眼，外院的奴仆，对费大娘更多了一份尊重。有个叫赖小小的奴仆，四十岁不到，长相白净高大，俊气飘逸，他最得费大娘的青眼，也最听费大娘的话，叫东不西，对她十分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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