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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祁知道这段时间她消瘦得很快,但是,她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今天她昏倒,他根本就不会发现。
每天见面的时候,她都会画着精致的妆容,哪里像现在这样会流露出病态。
可,这样的事情,她却瞒着他。
“身体不舒服?”
陆沁媛面容没有任何异常,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我没事。”
连祁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会儿,说话的语气增添了冷意,“我找医生过来。”
陆沁媛笑了一下,瞧着他,略有深意地开口,“你这是不信我?”
连祁不开口,静静地看着她。
陆沁媛没能拗过他,却也不甘示弱。
她妖魅地勾着唇角,苍白的脸色不见蛊惑反而更显憔悴,她肆无忌惮,眼中的讽刺和冷意那样的明显。
她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无关紧要地开口,“是啊,我是生病了,而且,我病得快要死了,没得救。所以呢?你现在知道了,准备在我死后痛痛快快地为我哭一场吗?”
她语气轻松,不见有任何的留恋,反复面对死亡的不是她。
瞧着他的沉默和眼中执着的深邃,她平静地移开目光,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肩膀轻耸着,她拽了拽盖在身上的被子,想要让自己冰冷的身体变得温暖一些。
在她眼中,一点都没有对死亡的畏惧,面对着死亡,她更像是面对即将到来的解脱。
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又说了一句,“人不都这样,早些晚些,都是要死的。”
连祁的声音沉寂,如果细细分辨,能够听到他的嗓音中带着三分的沉闷,“你早就知道了?”
陆沁媛在他面前微垂着眼,让他瞧不清楚她眼中的神色,只听到她说,“……知道。”
她缓缓吸入一口气。
垂着的眼,不见微弱反而增添了冷意。
知道又怎样,难道要惨兮兮地去躺在病床上,接受别人同情怜悯的目光?
可笑,她才不会走到那一步。
她不要狼狈,不要难堪。
就算是疼痛,她也会撑着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
她低头,指尖随意勾起一缕头发。
这段时间,她头发止不住地脱落,就算她花再多的时间在头发的保养上,都无法阻止越来越干枯失去光泽的事实。
现在,绕在她指尖的头发都是泛着黄。
就像是在提醒着她这有限的生命。
连祁起身,坐在了床边,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陆沁媛微微一怔,最终是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
她闭着眼睛,这一刻的依存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听到头顶传来了他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来平川之前。”
来平川之前。难怪她当初那样坚持回来。
揽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力气,“你早就知道,”连祁屏息,“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沁媛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和他轻松地开玩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告诉了你,我就不用死?”
她痴痴地笑了一声,眼神却很平静,“说或者不说,都是要死的!”
那……又为什么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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