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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赤子（第1页）

晋阳的发展状态在这个年代是畸形的，即便是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几十年依旧是畸形的，在农业生产力低下的现在单单靠纯商业想要养活数万人，除非他每天不止是日进斗金，而是日进万金。而且还得和向他们提供粮食和蔬菜的魏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向他们提供皮毛和肉奶的胡人不打算趁着他们长得肥壮一刀剁了。

赵佳站在晋阳最高的建筑上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灿烂，不由得开口道：“大舅晋阳现在的这番模样已经比邯郸还繁华了。只是晋阳城外却和邯郸城外乡村不同，没有那么多的屋舍俨然，没有那么多往来于田间地头的村夫农妇。”

毛如林哑然一笑开口道：“小子，大舅教你一个东西，你要是想成一番大事，只要做出了决定就去做，即便是你周边的人都说你是错的，甚至是你的亲人也觉得你是错的，只要你去做了，碰壁了，再把那块墙壁砸塌了他们自然也就闭嘴了。”

“你小子这次带来的建议放在晋阳的现状来看，简直就如同一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你不去医治他，反倒用一剂猛药迷晕他让他在迷幻中死去。不过就像你亚父说的现在的赵国需要的就是变化，你那个爹在邯郸已经缩成老鼠了，前些年我还觉得他是一只卧虎，现在嘛，猪装久了真的成猪了。他已经没了求变的勇气。”毛如林看向邯郸的方向有些感慨。

“而且谁告诉你你大舅的做法一定是错的？”毛如林瞬间扬起了睥睨一切的自信。“赵北紧邻胡人，山患水患匪患前些年打战的时候还有兵灾，晋阳从人烟稀少野兽遍地开始你大舅带着手下的人年年打猎，日日剿匪才有了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不说十年前，就是现在昭馀泽里都还有成群的猪婆龙，山里每个山头都还有大蛇大虫。你以为为什么人人都想要中原千里沃野？难道那的土地真的比北面或者南面的要肥沃？错了，因为我们和祖先在那生存几百上千年，那些和我们作对的动物早就已经被我们杀光捕光了。”

“晋阳人太少，实在是太少了，你大舅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觉得最好的保持人口的方式就是把他们都迁进城里，不然他们生活在城外今天被大虫叼走一个，明天被花豹咬死一个，生的还没死的快。我觉得等城里住不下了他们自然会往着城外搬移，到时候城外人口和粮食土地都会有人种植，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只是大舅总觉得看不到那一天，原本担忧家中子侄没几个成器的，到时候要是没能经得起有心人的蛊惑明摆明的叛了赵国自立。我毛氏一族就此灭亡也说不定。”毛如林一脸笑意的看着赵佳说道：“现在挺好的，看到你来估计不用担心没人传承了，境遇再差相信你也会拉我毛氏子孙一把。”

赵佳面色一变，经过一顿饭的相处他和毛如林的关系迅速贴近，血缘这种关系有些时候说不清道不明，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因为一句话就变得亲密无间，比如吃饭的时候毛如林曾盯着赵佳的脸失神道：“你和她真像啊。”一句话让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同时眼圈泛了红。赵佳也才就此断定毛如林对自己的娘亲怀有的除了亲情外，还有愧疚，在他的心里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赵北的做大才害死了性格温和的小妹。

“蒙大舅厚爱，但是佳的封地在更为北面的代县，若是将来过多的插手晋阳事物一是恐怕邯郸会有非议，二是晋阳城中怕有人不服。”赵佳笑眯眯地如同偷吃了糖的老鼠一般高兴。

毛如林仔细的打量了赵佳一番后说道：“贤侄误会了，你大舅并非想要把晋阳托付给你，而是等你自己过来取，我给你机会而已。”毛如林看着有些尴尬的赵佳笑道：“小子，我当初可没你这样好的机会，我可是真的凭着真刀真枪一刀一刀打下来晋阳的，我的话你也能换个方式理解，你比起你那些不成器的表兄弟而言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你有一块完全自己说了算的封地。所以我给你三个机会，你能向我提三个要求，要是大舅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你。”毛如林转过身子面对着晋阳说道：“到时候你要是能带领你的大军攻城，你大舅预估守不住以后为了保全赵北为数不多的百姓人口开城投降也能成为一段佳话，多的不用，现在晋阳有人一万八千户，中有兵口一万，多的不用只要你能出三万兵围城，你大舅就开城投降。”

代县的情况毛如林知道，虽说是个县，曾经还屯有重兵，自从毛氏让晋阳大发展以后代县的地位就不那么重要了，也不知道赵君是怎么想起来地图的北面在那个不知名的山脚旮旯里给赵佳找的封地。人口凋敝不能形容其中万一，听北面来的胡人商队说代县现在已经快成了鬼域，曾经重兵屯驻之地，建立了大量的屋舍，重兵划归晋阳统辖后代县被逐渐放弃，反正近几十年胡人也很少来南面劫掠了。他有些无良的在心里想着自己给赵佳画下的大饼似乎比自己当年的死鬼老爹给他画下的还要大些。

赵佳笑了，笑的很开心，然后开始开怀大笑，因为他发现只要他能把流民北迁，三万人的部队就跟玩似的。毛如林从坐在一边微笑的令祥口里得知了原因后有些无奈，几年前他不是没想过招揽余圭叔枯这些人，但是人家觉得自己是乱臣贼子。

现在好了，赵佳不单拿了山野中人，还顺带在可预见的未来拐走了晋阳，不用说，他刚刚给出的三个条件他自己都能猜出来，一个是放行大批流民北上并且提供帮助，一个是将原本的一部分生意往太行走，到了阏与后乘舟而下，这是对三方都极为有利的态势，不管是毛如林面对的这些年越来越强势的魏人，还是余圭叔枯他们管理的太行，又或者是因为路过更多的商队会开始再度繁荣起来的代县。

老余圭看到毛如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到赵佳的时候就笑的满面开怀。

“公子，这是我妻弟樊宇，今日便是我们履行承诺之日。”余圭话完他身后的樊宇就抽出一柄青铜短剑挥向余圭的脖子。赵佳看到这个情景大惊，毛如林只是淡然的向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一直抱剑守在他身边的那个赵佳在街上见过的大胡子就哼了一声以剑身横挡在了余圭的脖颈之前。二人同时赞了一声：“好剑。”“好臂力。”

“此剑是偶然间我在燕地得到的，当时它表面蒙上了一层黑物，只是随意的丢在地摊上任由小贩叫卖。”大胡子接着说道：“我在拔出它的时候被一道细细的银光耀花了眼。只是瞬间我就被那抹寒光”

“我每天举百斤石锁两百次，从一山野神仙处得知想要涨力气得吃鸡子外面的那层白色的东西，他说时间万物分一阴一阳，故而鸡子亦是如此，外层物可帮人强身健体，内层则反之”两个武学狂人聊着天离开了。留下赵佳和余圭两人在风中凌乱，“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今日倒是见了两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啊。”令祥在一边坐着叹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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