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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对红尘都漠然的一个人,此刻,却满身掩不住的凛冽气息,凶厉得像传说中的煞神,叫人望而生畏。
陈鹤征抿着唇,目光黑沉得仿佛有确切的重量。他根本就不在巷口的那辆阿斯顿上,早就绕到小巷深处,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蛰伏。
他没有撑伞,浑身湿透,头发上沾满水汽,笔直的身形似一面旗帜。陈鹤征等的就是梁昭辉放开温鲤的那一刻,于是,目标明确地直奔向那个人渣。
他脚步很轻,动作却快,单手拽住梁昭辉脑后的脏辫,迫使他仰头,朝天露出一张肤色蜡黄的憔悴面孔。
雨水凌乱地落在梁昭辉脸上,呛进鼻腔,让他呼吸困难,肺里一阵针扎似的疼。
不等梁昭辉开口讨饶,陈鹤征骤然发力,他揪着梁昭辉的头发,用那颗脑袋去撞车窗玻璃,力道大得指骨关节处一片青白,结结实实地、凶狠地撞。
砰的一声,车身震动。
碎裂的玻璃溅落在车厢内,也落在陈鹤征脚边。雨水淋上去,反射出微微的光。
一种剔透而残忍的质感。
一下,又一下,梁昭辉变得意识不清,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鼻梁歪扭,门牙脱落,血流出来,被雨水冲刷,变成胭脂般的粉。
陈鹤征幼时是受过训练的,陈鹤迎自己性子横,不吃亏,养弟弟也养得也野蛮,专门从国外聘请的专业教练,教陈鹤征如何防卫,教他发力,也教他一招制敌。
只不过,陈鹤征鲜少有需要跟人动手的时候,他身边一直有保镖和司机,哪里不痛快了,说一声,递过去一记眼神,自会有人帮他处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逞凶斗狠的个性,挥着拳头,打出满身的伤,衣冠不整的样子太难看,他一贯厌恶。
可是今天,这个混乱的暴雨夜,陈鹤征失去所有冷静和骄矜,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要梁昭辉的命。
他要梁昭辉不得好死。
梁昭辉空长了一副高大身形,内里早被烟酒美人掏空,像白蚁蛀过的朽木,不堪一击。陈鹤征一招就卸掉了梁昭辉所有抵抗,让他瘫软下去,烂成一团扶不起来的泥。
只是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陈鹤征目光阴沉,挺拔的身形割裂雨幕,他不习惯在动手的时候说话,只是一味地发狠,力气极大,嗜血的味道从骨子里透出来,像一头饿疯的狼。
他拎着梁昭辉的衣领,将那个半死不活的废物拖起来,握拳要再次出手。连一旁的保镖都忍不住倒吸凉气,心下忐忑着,万一搞出人命可怎么办。
在拳头又一次落下之前,两道声音,一前一后,次第响起,叫住他,
“阿征——”
“住手。”
叫他名字的人是温鲤,尾音中压抑着明显的哭腔,脆弱而单薄。她想过去,拦住陈鹤征,不要他再动手。为了一个垃圾赔上自己,不值得。
保镖却按住温鲤的肩膀,制住了她的动作。
另一道声音则沉重许多,强势而舒朗,源自——
迈巴赫的车门不知在何时也被推开了,陈鹤迎从车上走下来。他像是刚参加过一场晚宴,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处,头发做过定型,向后梳拢,露出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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