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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2页）

&ldo;……我是不是没别的选择了？&rdo;她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ldo;不杀你，我就得死？&rdo;

可凭什么要她代替张心爱成为杀人犯？

&ldo;……就不能放弃吗？&rdo;宁宁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这么说，用比之前更加温柔，更加可怜，更加充满祈求的声音道，&ldo;你一定要杀我吗？&rdo;

&ldo;除了死亡……&rdo;李善竹慢慢拿出一把菜刀，对她笑，&ldo;没别的办法让我们在一起。&rdo;

2004年7月17号，周六，某心理诊所内。

闻雨将两只茶杯放在桌子上，视线扫过宁宁的口袋：&ldo;不接一下吗？&rdo;

打从坐在这里开始，宁宁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她没有按掉手机，但也没有接，只是呆呆愣楞地坐在原地，直到工作人员敲响房门，手里一只电热水壶：&ldo;闻医生，茶烧好了。&rdo;

闻雨将茶倒在她面前的杯子里。

茶香袅袅，水面上转动着几片金色花瓣。

&ldo;三百六十二。&rdo;

什么？闻雨抬头看着宁宁。

宁宁俯视眼前的茶杯，眼神木然：&ldo;这是我在你这里，喝到的第三百六十二杯ju花茶。&rdo;

任何一样东西重复的太久了，都会让人感到厌烦，麻木，狂躁，崩溃，最后或者爆发或者死亡。

宁宁慢慢端起那杯ju花茶，还没喝，只闻了一下味道，就扭过头去干呕起来。

她反应这么剧烈，简直让闻雨怀疑自己的茶里有毒，亦或者她有ju花过敏症。

&ldo;小张，小张你来一下。&rdo;他急忙叫来工作人员，把桌子上的茶壶跟茶杯都撤了下去，然后打开窗户通风。

十几分钟后，宁宁才稍微缓过气来。

&ldo;你还好吧？&rdo;闻雨在旁边问她，目光里有关切也有怀疑。

事后他仔细一回想，天台上的那一幕多半是在演戏，那现在呢？又是在演戏吗？又想装病博得他的同情吗？

宁宁伏在沙发扶手上，慢慢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很怪，又痛苦又内疚，甚以及一种语言难以描绘的感情，一种仿佛石下之花，破土而出般的感情，细小，隐晦，恍然，挣扎。

&ldo;这样的日子，我连一天都撑不下去。&rdo;她迷茫的看着闻雨，&ldo;他……是怎么撑过这二十七年的？&rdo;

镜头渐渐移远。

人生电影内，她迷茫的面孔映在大屏幕上，映在唯一的观众眼里。

石中棠坐在观众席上，玉石面具遮掩了他的五官，以及他此刻的表情，只有白色的光芒从屏幕内落下来，将面具照亮。

而在他身边，一片黑暗，一地狼藉。

他现在坐着的雕花椅子，大约是人生电影院内仅剩的一张完整椅子了，其余的全被人拆了折了，歪七竖八的丢在地上，乱乱糟糟的像个废品站，本就破旧的电影院因此更显破败。

叫骂声，棍棒相交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可石中棠不管不顾，他完全被眼前的电影，给电影里的人给迷住了，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屏幕，等待着她下一句台词。

&ldo;二十七年？你在说谁？&rdo;

&ldo;你哥哥，石中棠。&rdo;

第122章一人舞台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下，一个没料到会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一个没料到会在对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胸膛中涌出一股愤怒，继而被强行压了下来，闻雨淡淡道：&ldo;我哥哥早就去世了，那时候你才几岁？&rdo;

别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宁宁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看看四周，看看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眼神古怪，喃喃自语：&ldo;我怎么还在这里？&rdo;

闻雨楞了一下。

&ldo;我怎么还没回到开头？&rdo;宁宁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目光定格在闻雨脸上，&ldo;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可怜我，觉得我病了？&rdo;

闻雨的确觉得她病了。

疲惫，躁动，时而恍惚，时而清醒，甚至有点自言自语的倾向，失去了一定表达能力，才一天不见，她的精神状态怎么会突然糟糕成这样？

宁宁却来了兴致，喝了三百六十二次ju花茶，重复了三百六十二次同样的对话，哪怕出现一点点变化，都会让她感觉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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