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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胡科长此时接了一个电话，说：&ldo;死者心血内的碳氧血红蛋白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虽然没有达到公认的致死量，但是足以证明是一氧化碳中毒了。&rdo;

&ldo;我刚才说了，没有达到致死量，是因为从死者昏迷到死亡经历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环境内的一氧化碳逐渐减少，死者体内的一氧化碳也被死者原物呼出一部分。&rdo;我说，&ldo;但是中毒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所以引起了慢性中毒、心律失常而死亡。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抢救的人进入现场，并未发现中毒症状。&rdo;

大家都在低头思考。

&ldo;我来解释一下现场情况吧。&rdo;我胸有成竹，&ldo;案发当时，毛庭在外间喝酒吃饭。先吃完饭的毛远大在里屋床上看书，而荣冬梅则在卫生间洗澡。因为卫生间和厨房是共用一个推拉门的，所以在洗澡的时候，厨房就对室内敞开了。因为洗澡，热水器产生的一氧化碳从管缝中漏出，导致室内的一氧化碳浓度逐渐增高。此时，里间的毛远大和外间的毛庭先出现了中毒症状，分别昏迷。毛远大也是因为有求生意识而从床上掉下。从室内瓷砖上的挂壁水珠上可以看出，室内密封环境特别好，而且荣冬梅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虽然关门洗澡，但是一氧化碳同样进入了卫生间，导致荣冬梅身体不适。荣冬梅极度难受，没有穿衣服就拉开卫生间门走出来，这时候，她已经发生了呕吐和昏迷，丧失了自救的能力。而此时，热水器已经停止工作，而且随着荣冬梅的开门，推拉门把一氧化碳浓度最高的厨房给封闭了起来。经过将近一夜的时间，空气中的一氧化碳从窗户上五厘米的开口处慢慢散发了出去，但是丧失自救能力的荣冬梅和毛远大因为心律失常而死亡。外间的毛庭因为距离产气源最远，所以中毒症状较轻，但是也出现了严重的心肌损害。你们看，这样解释全部案件，是不是很合理?&rdo;

胡科长拍了拍手，说：&ldo;完全可以解释了。不过，如果要结案，还需要进行侦查实验，确定热水器打开的情况下，是不是能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进入屋内。如果可以的话，就可以顺利地结案了。&rdo;

&ldo;在这么密闭的空间里，做侦查实验还是有些危险的吧。&rdo;我见胡科长拿出自己携带的一氧化碳空气探测器，说。

&ldo;再危险也要做啊。&rdo;胡科长笑了笑，说，&ldo;杜绝一切明火。我放下探测器，然后打开热水器，大家一起离开。&rdo;

打开洗澡间的水龙头后，热水器开始轰鸣了起来，我们几个人一起退出了现场。

不到一分钟，探测器便开始叫了起来。

&ldo;秦科长推断得不错，现场产生一氧化碳的速度非常快。&rdo;胡科长屏住一口气，迅速冲进现场，先是关了卫生间的热水开关，然后用相机对探测器上的数值进行拍照，最后打开窗户透气。

&ldo;看来证据确凿了。&rdo;胡科长满意地说。

&ldo;等等。&rdo;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的脑中一闪，&ldo;刚才您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一氧化碳探测器在不在响?红灯有没有亮?&rdo;

&ldo;没有。&rdo;胡科长肯定地说。

&ldo;那就不对了。&rdo;我说，&ldo;之前我的推论，如果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现场一氧化碳已经散去，探测器不响不亮是正常的;案发当时即便探测器响了亮了，当事人已丧失自救能力也可以解释。但是，为什么我们做实验的时候，它也不响不亮?&rdo;

&ldo;聋子的耳朵，摆设?&rdo;林涛说。

&ldo;这是个新热水器，既然费劲打了钉子把它安装了上去，没有道理不给它通电使用它啊!&rdo;我说。

&ldo;那你是什么意思?&rdo;胡科长说。

我没有吱声，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估计现场产生的一氧化碳差不多都散尽了，重新进入了现场。

我站在板凳上盯着热水器和管道左看右看，然后对着林涛说：&ldo;你，要不要上来看看?&rdo;

林涛点头会意，拿着勘查灯登上了板凳。

我在下面等着。

&ldo;看清楚了，一氧化碳探测仪的电线被拽断了。&rdo;林涛说，&ldo;因为电线是穿过吊顶的，所以暴露在吊顶外面的地方没有异常，其实在吊顶里面的部分已经断了，所以自然就没有电了，也就不会报警了。&rdo;

&ldo;断口新鲜吗?&rdo;我汗毛一立。

&ldo;新鲜。&rdo;林涛举起相机拍照。

&ldo;那把暴露在吊顶外面的电线提取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出dna来。&rdo;我说。

&ldo;可能不需要。&rdo;林涛说，&ldo;内管的外侧有指纹。&rdo;

我们都知道，泄漏一氧化碳的罪魁祸首是内管和墙壁的紧闭关系被破坏了。而在这个部位发现了指纹，是非常有意义的。

&ldo;会不会是安装管子的时候留下的陈旧指纹?&rdo;我仍不放心。

&ldo;不会。&rdo;林涛斩钉截铁，&ldo;管子上面都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油污。在油污的中间，有一枚很清晰的指纹。是油污减层指纹，很新鲜，表面没有新的油污覆盖。&rdo;

&ldo;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有可能是人为的?&rdo;我有些惊讶。

&ldo;应该是的。&rdo;林涛说，&ldo;这个内管和墙壁的附着关系就靠一圈塑料胶布密闭。只要给外管一个作用力，黏附力本来就已经下降的塑料胶布瞬间就失去了它的作用。管子和墙壁之间也就不密闭了，就存在气体的通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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