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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四更想不通的是,明明并州城外旱情严峻,为何五少郎仍然不慌不忙留在刺史府,对迫在眉睫的灾情不闻不问。
“以你看来,我刚到并州城就该风风火火出城下乡,忙着给农户们开渠修库,缓解灾情?”李钦载懒懒地问道。
刘阿四下意识点头:“官员处置灾情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确实应该这么干,但并州不同……”李钦载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并州的水很深,刺史府里的官员暂时分不出忠奸,更何况城里还有一位韩国夫人,我若下乡开渠修库,怕是后院会起火。”
“欲救民,先要把并州的官场摸清楚,无论开渠还是修库,真正办事的人还是他们,不先把官员拿捏住,诸事必败。”
刘阿四终究是武夫,对李钦载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恭敬地道:“小人不懂大道理,五少郎但有吩咐,小人必赴汤蹈火。”
李钦载若有所思道:“你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下,城里有几处官仓,分别在什么位置,然后让一百名部曲乔装散布在官仓附近,严密监视进出官仓的人员……”
刘阿四一愣,但习惯了只听命令不问原因,于是抱拳凛然道:“是。”
李钦载下令暗中监视官仓倒也没别的原因,纯粹是前世影视剧中毒。
反正影视剧里任何地方有了风吹草动,当地的官仓总是第一个倒霉的。
钦差下来必有人烧官仓,账簿不对必烧官仓,旱涝灾情必烧官仓,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京城朝堂有官员调动,地方官仓也会莫名其妙着火。
让人忍不住怀疑古代修建官仓的地点是不是五行犯克,专门跟火过不去。
李钦载既然当了并州刺史,自然要未雨绸缪,不然前世那么多古装剧白追了。
刘阿四出了卧房,李钦载独自在屋里揉了揉脸。
刚才虽然是装醉,但也确实饮了不少,有点上头了。
今日刚来并州,他便觉得并州不寻常,尤其是并州官场。
此时的他,缺乏的是关于并州的信息,各种信息。
“突然想念宋森了,特别想念……比想念婆娘更甚。”李钦载喃喃道。
下午在屋里打了个盹儿,睡了没多久,刘阿四匆匆来报。
“百骑司宋森求见。”
李钦载睁着惺忪的睡眼怔忪半晌。
想啥来啥,莫非自己想念宋森的时候,头顶恰好有流星飞过?
不急着见宋森,李钦载在屋子搞起了封建迷信活动,暗搓搓地仰头盯着房梁许愿。
“下一场暴雨咋样?”
屋外毫无动静,没打雷也没闪电。
愿望太大,相当于祈祷世界和平,老天爷可能办不了。
于是李钦载果断退而求次:“……保佑我这辈子不脱发总行吧?”
头皮突然一阵发麻,老天爷仿佛收到了他的愿望,顺手给他的头皮加了个状态。
很好,不脱发就够了,至于并州旱情……嗯,人定胜天!
“让宋森进来。”李钦载吩咐道。
没多久,一脸和气生财且笑容卑微的宋森走进屋子,进屋就行礼,仿佛银行柜员拉到了亿万存款大客户般毕恭毕敬。
“下官拜见李县伯,李刺史,少郎君了不得,二十出头当刺史,大唐立国未闻也。”宋森笑嘻嘻地道。
李钦载当仁不让地收下了宋森的谬赞,道:“你也要努努力啊,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百骑司的掌事,据说还是个副的,咋混的?”
宋森的笑脸瞬间僵住。
刚见面就扎一刀,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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