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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她都懂,她也知道曹丹萍没了,曹叔叔和曹阿姨会很痛苦。
可是……
这是曹丹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就连他们也走了,这个世界上记着曹丹萍的人,又少了。
江芃芃很怕有一天,她和人说起曹丹萍,就再也没人能接上她的话。
最怕,一个人来过这个世界上,却来的无声无息,消散的也无声无息。
曹母劝了江芃芃说了很久的话,而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她替江芃芃擦着眼泪的手臂,也终于逐渐回落,然后重重的甩在身侧。
“曹阿姨~”江芃芃眼泪瞬间奔溃,她朝着躺在那已经不开口说话的人扑了过去,轻轻的摇着病床上的人。
那个刚才还在轻声安慰她的人,却再也不能开口和她说话了。
李龙康和刘师长一起把江芃芃拉了回来,然后让护士把也去了的曹母推出了抢救室。
江芃芃目光紧紧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她看着护士将白布往上一拉,盖住了曹母安详的面庞,看着护士把人推出抢救室,离开她的视线。
在这一刻,江芃芃几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恨。
她真的好恨孙晓琪。
她恨自己无能为力,更恨孙晓琪明知一切,却毫无所谓的任由这一切发生。
这一个晚上江芃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又是什么时候被父亲带回李家的。
等回到李家她的房间,江芃芃才一点点的缓过神来。
“芃芃啊,这是你曹叔叔和曹阿姨的选择,他们觉得活得太累,所以选择离开,他们开开心心的走,你就开开心心的送他们走吧。”李龙康心情沉重的安抚着女儿。
“爸,如果吴长伟没出事,曹丹萍就不会出事,如果曹丹萍没有出事,曹叔叔和曹阿姨就不会出事,他们一家,依旧会很幸福,很快,吴长伟和曹丹萍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很快,这个世界上,就该有小生命诞生了。”
“可惜没有如果。“李龙康,“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给你学校请个假,你在家休息半天。”
“我睡不着。”江芃芃坐在窗前,“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我就会想,如果吴长伟没死,如果芳华没有被人贩子绑走,后面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了。”
短短半年,江芃芃送走了多少人?
参加了多少场葬礼?
”爸,我就想,孙晓琪多神通广大啊,能用我替换了齐婉,代替齐婉被绑架,这样的绑架案孙晓琪都知道,那孙晓琪会不知道朱芳华的走失吗?她会不知道吴长伟和朱立业的牺牲吗?她会不知道曹丹萍的死吗?”
“我就会忍不住的想,孙晓琪究竟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但是却没想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江芃芃甚至会想,如果上一世她能早一点融入京市的生活,重生回来,她拼了命的,也一定要替这些人改写命运。
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
是曾在她记忆里的人。
可惜,她知道的,始终都太少了。
她能为大家做的,也始终太少了。
李龙康陪着女儿到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夜江芃芃都没有休息好,只是第二天早上,江芃芃洗漱了一番,然后去了学校。
江芃芃是想来上半天课,然后顺便请两天假。
曹叔叔和曹阿姨的后事,她想去看看能不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曹家在京市的亲戚并不多,亲近的就更少了。
“芃芃姐!”
江芃芃刚走进校门口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孙晓琪喊她的声音。
回头,她就看到孙晓琪背着书包朝着她跑来,脸上还带着灿烂又天真的笑容。
谁能相信呢,就是这样一个笑的如此灿烂又天真的女孩,昨晚在那个巷子里,面不改色的对着醉汉刺了七刀,刀刀都在要那个醉汉的命。
她明明双手沾满了血,可脸上,却永远带着最纯洁无害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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