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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又见杀龙手（第2页）

清明大师沉吟了一会儿，说：“三弟，我跟五弟泮云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几日等我伤好了，就离开大都，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你能……”

花惊蛰听清明大师如此一说，脸色变了，噗通跪在了地上。

见花惊蛰双膝跪地，花小满司马泮云忙过来拉他，花惊蛰双臂一振分开二人，依旧跪在地上，对清明大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清明大师见他如此做法，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口中还是问道：“三弟，你这是为何？”

花惊蛰匍匐在地没有抬头，口中道：“大哥，兄弟对不起你，不能给你报这断臂之仇，也不能跟大哥远走高飞……”

花惊蛰话没说完，花小满插了一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跟我们走？”

花惊蛰没管她，自顾自说了下去：“当年我花家乃一行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多亏仁帝收留才能免遭风霜雨雪之苦，那时我还年幼，我爹一再叮嘱我永生永世不能忘了仁帝大恩，花家世世代代都要为朝廷效力……”

花惊蛰说到这里抬起了头，眼泪又流了出来：“大哥，兄弟对不住了，希望大哥跟几位兄弟能理解我的难处，能替我照顾好小满。”

花小满扭过了脸，眼里满是泪花。

“唉！”清明大师一声叹息，“三弟，你我相交多年，你的为人我甚是了解。咱们兄弟当初抛家舍业保护义王及宝藏为的是什么？是为了有朝一日光复大都。宝藏交给了义王，仁帝遗命已经完成，可义王的所做所为比起当年的鹰皇有何不同，三弟呀！你身在军中看不到黎民百姓在受苦受难，我辈虽是朝廷中人，可咱们的师父都是江湖中人，行侠仗义说的是什么？”

清明大师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了，花惊蛰脸上灰一阵白一阵的，丁谷雨等人面面相觑，只看着两人。

“我不要你为我报仇，这个仇我也没打算报，我萧家也曾受过仁帝大恩，但我萧家也对仁帝忠心耿耿。为了仁帝遗命我离开了你大嫂和年幼的孩子，到现在她们仍生死未卜。我喊过苦叫过屈吗？我们兄弟可以为了复国大计受苦受难，但老百姓不可以，穷苦百姓不欠他义王什么，甚至不欠仁帝什么，你复国就可以纵容兵丁烧杀抢掠，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花惊蛰低头不语，静静的听着！司马泮云接着说了一句：“大哥、三哥、五哥、谷雨，这两天我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我们想着复国，老百姓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百姓安居乐业哪里有人盼着打仗的，所以我想只要没有战争没有杀戮，谁当皇帝真的没那么重要。”

司马泮云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掌声，沈筝扶着静慧师太走了进来。

“司马公子说的好！老尼也反对杀戮，王侯将相谁做又能怎样？百姓要的是吃饱穿暖，愿世人都有几位侠士这等慈悲之心，愿世人永离苦海。阿弥陀佛！”

花惊蛰脸色苍白，对清明大师深深一揖道：“大哥，兄弟不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只是你不知道我跟义王……唉！大哥，待我助义王打下大都，那时我就去找大哥，跟众位兄弟喝酒练功再不分开。”

花惊蛰说完转身要走，花小满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哥”。

花惊蛰抹了把眼泪，对司马泮云说：“泮云，你要照顾好小满，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完拔腿就走，聂小寒喊道：“三哥，我送送你。”

“不用，大都城只怕还没人能留得住我。”

清明大师一声叹息，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聂小寒道：“大哥，你别生三哥的气，三哥的脾气就是这样。”

清明大师摇摇头道：“我怎么不了解他，只怕是他把义王当成栗儿了。”

司马泮云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当年花惊蛰带走义王时，义王只有十岁年纪，那时花惊蛰的儿子花栗儿也就七八岁，义王离了父亲，花惊蛰失去了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天长日久这种感情还真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

花小满止住了哭泣问清明大师：“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琢磨着就这几天吧！再晚了恐生事节，只是……”

清明大师没有说下去，但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人在大都皇城，几人一起要想平安离开也是个难题。

静慧师太微笑道：“几位放心，有老尼陪同，没人敢打几位的主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花小满急道：“师父你要……”

静慧师太拍了拍花小满的肩膀道：“老尼一生慈悲，偏偏有一个罪恶滔天的儿子，一切都是老尼的罪过！几位大侠行侠仗义，肯为百姓着想，老尼很是钦佩！所以老尼决定护送几位出城，就当是送送我这个乖徒儿了。”

花小满眼泪又流了出来：“师父，你跟我们走吧？”

“傻孩子，师父老了，还能去哪里呀！”

静慧师太心里一阵感慨：儿子在这里，母亲能去哪里，儿子再不是东西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

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每个人的心情都像这沉闷的天气，小雪的坟前有刚刚烧过的纸灰，可能是沈筝告诉她鸨后已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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