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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专门的人种菜,种水果,养猪、养鸡、鸭、鹅等家禽,还有自己的渔民下水打渔,不管是河鲜还是海鲜,都是自己人亲手打捞。
只有比较稀奇的水果是从别处运来,但也是自己的心腹之人从外地进贡来的,绝对不是这样跟平常人家一样,随随便便拿了银子就去集市上购买。
总而言之,小磊的亲王府,有自己特供的粮食和菜肴。
那么多皇庄和人手为他种植饲养,连一个喜宴都供不过来,骗谁呢?
盈袖坐直了身子,冷笑道:“看来你们真是觉得我太闲了,不给我找点儿事做不舒服。——来人,给我把他们采买的单子拿过来。”
上房的人静默了一瞬。
小磊在隔间里大喝一声:“说了也不动,是想死吗?!”
外屋一阵骚动,渐渐有人开始在外院和内院之间奔走,将这次喜宴的所有账目和单据都送过来给盈袖过目。
盈袖也没有功夫一本本地看,只挑了吃食这一块细看。
那采买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买的东西又多又杂,而且并不是和惯例一样,在同一家大店购买,而是分散了在无数小商贩那里购买。
这样买来的东西,就敢给那些达官贵人吃?
随便有人在菜蔬里做个手脚,他们这喜事就要变成丧事了。
盈袖真的不信,这些从宫里来的太监和宫女嬷嬷连这一点最基本的忌讳都不知道,还要自己来提醒。
但是事实却摆在她眼前。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将小磊,或者是她放在眼里。
可笑的是这些人据说还是元宏帝比较信任的太监和宫女嬷嬷啊。专门派到小磊身边打理他纳侧妃的迎亲礼的。
结果是居心叵测,越帮越忙。
盈袖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这些采买单子出神。
底下跪着的太监和宫女嬷嬷身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盈袖越是不说话,他们就越是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未知的事情。
想了半天。盈袖将采买菜蔬果品和肉类的单子先摘了出来,放到一边,慢慢吩咐:“这些单子有货送来吗?”
“有些送来了,大部分还没有。”那太监小心翼翼地道,额头上的汗如同瀑布一样往下淌,生怕盈袖看出些什么。
如果她只是认为他们想贪点银子就好了,千万别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出别的事……
“送来的那部分,全给我拣出来喂狗。”盈袖拍了拍那些单据,“还没有送来的。就由你去给他们一家家退定金,如果需要赔偿,由我负责。”
单据上都是小生意人,盈袖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小生意人,有多少又是想浑水摸鱼捣乱的假生意人。
就因为牵扯的人太多,如同她粗暴终止合同,会让很多真正的小生意人受累,对小磊的名声也有极坏的影响。
那太监一听不用自己掏银子赔偿,立刻高兴起来,起身就要去找人退定金取消合同。
“慢着。我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一家家还银子,赔偿让他们到谢家去领银子。”盈袖盯住那太监不放,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盈袖才微微点头,确信这其中确实有猫腻。
本身从那么多小商家进货,货品的质量肯定良莠不齐,然后再多几家浑水摸鱼捣乱的,他们这喜宴就毁定了。
那太监闭了闭眼,脸上神情扭曲。却不敢说一个“不”字,被盈袖的几个婆子推着往外走,拿着单据,到集市找那些人一家家去退定金,撤销供货合同去了。
忙乱了这么半天,盈袖觉得腰都酸了,扶着采芸的手站了起来,要到庭院去走一走,对隔间的小磊唤道:“小磊,我要去外面走一走,你要去吗?”
小磊从罗汉床上起身,笑着道:“等我一起去。”
出到外间,看见地上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他也没有在意,大步上前,扶着盈袖的胳膊就走了出去。
胡太监跪得受不了了,拖长声音叫住盈袖:“公主殿下,老奴还有事情呢。如果殿下没有什么吩咐……”
盈袖停下脚步,正要转身回头,却见谢东篱披着雪青色大氅的身影从台阶下一步步走了上来。
她向他伸出手,顿时不管身后的人说什么了。
谢东篱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才对屋里跪着的一地的人冷声道:“胡太监这么大的架子,谢某真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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