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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第1页）

&ldo;好！这次不忘了！&rdo;乾隆说着便出殿，对趋着小步赶出来的汪氏笑道：&ldo;这合着一句诗：&lso;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rso;走吧！&rdo;

富察皇后的正寝在储秀宫正殿。娴贵妃那拉氏住西偏殿北头，惠妃钮祜禄氏原住南头，因已身怀六甲，西南角夏天不透风，怕热着了，富察氏皇后便命她挪至正殿西暖阁，那边靠海子，一淄蝉翼纱窗打开，稍有点风，屋里就没有一点暑气。乾隆进了储秀宫的广亮门，但见满院寂静，各窗灯烛闪烁倩影幢幢，只有正殿廊下侍立着十几个守夜太监，还有几个粗使宫女提着小木桶往各房送热水，也是蹑手蹑脚，几乎不闻声息。秦媚媚跟在乾隆身后，抢出一步便要进殿禀知皇后，乾隆笑着摆手制止了他，轻手轻脚上了丹墀，亲手推开门进了正殿大门。

睐娘等五六个宫女因皇后已经歇下，宫门也已下钥，料着不会再有人来，都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躲在东暖阁门前殿角洗脚抹身，不防皇帝会突然无声无息驾临。没处躲又来不及穿衣；又没法见礼，煌煌烛下，个个羞赧难堪无地自容，睐娘更是臊得满面红晕，把脚从盆子里急抽出来，随着众人跪在地上。

乾隆满脸是笑，指指内殿示意她们不要聒噪请安，却不急着进去，也不叫起，站在灯下观赏着低声笑道：&ldo;好一幅群美沐浴图‐‐露父母清白玉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do;他特意走近了睐娘，凝视着她牙琢似的脖项，赤裸的双臂和汉玉雕磨似的大腿。睐娘上身只穿着件薄得透光的月白市布背心，鸡头辱上两个殷红的辱豆都隔衣隐隐可见。睐娘见乾隆这样看自己，心头弼弼急跳冲得耳鸣，伸手想掩胸前才想到根本无物可掩，只好两手交叉护住双辱，低首闭目，口中喃喃呢呢，自己也不知说的什么。

&ldo;这不算失礼。&rdo;乾隆笑着收回他温存中带几分挑逗的目光，说道：&ldo;既然不好意思的，起来更衣去吧！&rdo;说着便进了内殿。此时皇后己得知乾隆驾到，早已穿好衣裳，随着乾隆款款而来，她便敛衽一礼，笑道：&ldo;万岁不是翻了英英的牌子呢么？怎么又‐‐&rdo;说到这里，觉得失口，反不好意思，脸一红啜茶不语。乾隆极少见皇后这样娇羞容颜的，皇后天生丽质，才三十出头的少妇，此刻灯下晕红笑靥，慵妆妩媚，那种风情竟是见所未见，乾隆不由得心里一荡，挨身坐了床边便将皇后揽在怀里，小声道：&ldo;朕今晚是走桃花运了，你平日太端庄，今晚这样太难得了。先和你&lso;敦伦&rso;一番，再说英英不迟……&rdo;抱着她肩头做嘴儿摩辱头便压下去……阁里的太监宫女见状早已悄悄退了出去。

一时完事，皇后兀自娇吁细细，搂着乾隆小声道：&ldo;……别忙着起身‐‐就怕委屈了英英……皇上还真知晓臣妾的心哩，‐‐听我说……两个儿子都没养住，真有点不甘心……&rdo;乾隆抚摸着她的头发，用手指揩着她额前的细汗，说道：&ldo;你还年轻，又这么性善，皇天菩萨都会保祐你的。想这个‐‐了&rdo;乾隆强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下身&ldo;叫秦媚媚去请朕来‐‐睐娘吧，叫睐娘去请‐‐朕当然是先尽着你……&rdo;皇后见他起身，也自慢慢起来，掩着被乾隆揉搓得一片麻苏的胸脯，&ldo;哧&rdo;地一笑。

&ldo;你笑什么？&rdo;

&ldo;不是笑，我有点怕。&rdo;

&ldo;怕？&rdo;

&ldo;怕睐妮子劫了&lso;皇纲&rso;。&rdo;皇后半倚大迎枕上打趣一句，又道：&ldo;您知道，我在枕席之欢上头有限的，就刚才那一阵，这会子觉得有点胀呢……恕我懒一懒不起身了。&rdo;她放缓了声气，已变得庄重端肃。&ldo;一个女人到宫里，又有福跟了主子当妃嫔，世上人想着和神仙也不差甚么，却不知这宫里头三六九等，各自也有说不尽的烦难。有头有面的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答应、常在也有几十个。熬得出熬不出，全看她在皇上跟前得意不得意，身后的靠山要看她生了阿哥没有，至不济也得生个公主，到老有个依凭，有个走动门槛不是？我主着六宫，听的多了，见的多了，有时想想也真可怜这些人。我不用猜，这会子那拉氏准在殿外&lso;散步&rso;儿，英英‐‐并连嫣红也巴巴儿在等着你。巴的固然是皇上心爱，更为的观音娘娘送子来‐‐更要紧的一层儿，皇上不可用情太滥，您的身子就是铁的，能打多少钉儿呢？&rdo;说罢叹息一声，看着摇曳的烛光不言语。

乾隆见她感伤，不禁莞尔。上前拉起她的手，轻轻拍着笑道：&ldo;好了好了……你的意思至明白不过，我不再沾花惹糙了不成？你一片善心，观音要送子，自然先给你送的。&rdo;&ldo;那就是大家的福气。&rdo;皇后也是一笑，说道：&ldo;我不过白说说，其实女人算什么，皇上才是最当紧的。睐娘这孩子我倒看好她。一者是受难收进来的，没娘家可奔；二者素来忠心耿耿服侍我。我怕她日后落了没下梢；三者我叫人拿她八字出去给人推过，有宜男命，也是极贵的格。平素留心看，皇上也甚体恤怜爱她。回头开了脸，索性就作&lso;答应&rso;吧……&rdo;说罢便叫&ldo;睐娘进来！&rdo;乾隆喜得伏下身吻了一下她前额，小声道：&ldo;我哪有那么猴急的，说办就办了，改日再正经办‐‐你真好！&rdo;听睐娘挑帘声，便站直了身子，干咳一声没言语。

&ldo;皇上要去承乾宫。&rdo;皇后叫她来，原本立时当面说明的，此时也觉欠庄重，因改口说道：&ldo;你陪着过去，那桌上一叠子描花样子给你嫣红主儿带过去‐‐白日她说想要，原说给她的，后来竟忘了。&rdo;

三更半夜忽然派这差使，任谁听听也是&ldo;借口&rdo;，&ldo;陪着&rdo;才是真意，睐娘立时就明白了，腾地赧红了脸，挽颈弄巾跳脚尖儿，答声&ldo;是&rdo;，一步一跟在乾隆后边出殿。乾隆看时，果见那拉氏从西壁月影里盈盈过来请安行礼，不禁一笑，温声说道：&ldo;露水都下来了，还在这里站地赏月？回去吧，看凉着了。&rdo;那拉氏背着月光，看不清什么神色，只轻轻说道：&ldo;主子也当心点天凉……&rdo;说罢便不情愿地踅身踽蹒返回。

乾隆一边移步，望着那拉氏的背影，心里也替她难过，她是临幸最多的贵妃，隔三差五的总翻她牌子，无奈命运不济，生了两个阿哥都出痘儿死了，好容易养住一个女儿，不到三岁也一命呜呼，连个病因也不知道……正想得没情绪，身边提灯引导的睐娘怯声怯气说道：&ldo;万岁爷，您出神了，该拐弯了……&rdo;乾隆一笑，忙折身向北，瞟一眼后边跟着的太监，问道：&ldo;睐娘，你猜朕在想什么？&rdo;

&ldo;奴婢可不敢乱猜，主子想的当然是天下大事……&rdo;

&ldo;你猜的并不错，天家本来就没有小事。皇后前后养两个阿哥，头一个两岁就去了，端慧太子才九岁，也出痘儿薨了。那拉氏的两个儿子也没养住。现在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两个，比起圣祖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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