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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长矛和三叉戟轰然对撞。
戟刃和长矛互相锁在一起,唐竹权和乾罗同时发力,互不相让,只听一声爆响,两人同时压得单膝跪地。
乾罗的长矛是组合兵刃,中间有拼接零件,能用真气震荡机关...
风雪未至,人心已寒。
沈砚蜷缩在驴背后的包袱上,脸色青白,额角不断渗出冷汗。每逢朔月将临,他体内的“妄魄”便会躁动不安,如同毒蛇在血脉中游走,啃噬神志。天香每隔半个时辰便喂他一口清心茶??那是她从冯素贞密室带出的方子,以七叶莲、冰蝉蜕、玉露草熬制而成,虽不能根除邪魄,却能暂缓其侵蚀。
原随云走在前方引路,手中双剑未曾归鞘。他步伐稳健,目光如鹰隼扫视四野,耳听八方。自昨夜客栈一战后,他已不再轻视影阁。那摄魂笛阵融合巫蛊与佛咒,绝非寻常邪道所能掌握,背后必有通晓三教秘法的大能主持。而今又冒出个“夜帝苍冥”的传说,更是牵扯出百年江湖禁忌。
“你真信他说的?”原随云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天香轻轻拍了拍驴颈,让元宝缓步前行:“我信的是恐惧。”
“嗯?”
“一个人若编谎,眼神会闪躲,语气会急促。可沈砚提到‘妄魄’失控时,全身发抖,嘴唇咬出血也不肯哭出声??那是真实的痛苦。”她望向身后青年,“他不是来骗我们的,他是来求死的。只是……还不想堕入魔道而死。”
原随云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但祁连雪山千里冰封,常人难行。更何况我们带着一个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活祸患’?”
“所以我才要去。”天香目光坚定,“若连一个被命运钉死的人都不愿救,那我们口中的‘底线’,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话音刚落,沈砚忽然闷哼一声,整个人抽搐起来。黑色乌鸦纹身竟缓缓蠕动,似要破皮而出!他牙齿咯咯作响,双手猛抓胸口,嘶吼道:“快……封我穴道!不然……我会杀人……!”
原随云身形一闪,指尖连点其肩井、膻中、风府三处大穴,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刺入百会。沈砚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天香急忙探鼻息,见尚存一口气,才松了口气:“这魄……竟能在清醒状态下强行冲窍?比热面罗刹记载的还要凶戾。”
“说明他在抗拒。”原随云收针入袖,“越是抗拒,反噬越强。就像逆流而上的鱼,终有一刻会被激流撕碎。”
“那就让他成为第一条跃过龙门的鱼。”天香抬头看向西北方,乌云压顶,雪意浓重,“你说,佛门为何要在极寒之地闭关?不正是为了断欲澄心,照见本性?若真有净业莲,它不会选一个满心贪嗔之人得见。”
原随云侧目看她,忽而一笑:“你越来越像你说的那个娘亲了。”
“那是自然。”她扬眉,“她可是敢牵着驴进皇城的女人。”
三人继续西行,沿途村落渐稀,山势陡峭。第三日抵达陇西古道,此处曾是丝绸之路要冲,如今只剩断碑残垣,荒草掩径。夜宿一处废弃烽火台,四面透风,唯有中央一堆篝火勉强驱寒。
半夜,风骤起。
雪终于落下。
细碎如盐的雪花中,远处传来悠悠钟声,不似人间所有。那天香猛然惊醒,发现沈砚不见了!
她立刻推醒原随云,两人冲出烽火台。风雪漫天,视线不过十步。元宝狂吠不止,循着一股腥臭气味奔去。追出半里,只见沈砚跪在一座石像前??那是一座半埋于雪中的古老佛龛,内里供奉一尊无面佛陀,双手结印,掌心朝天。
而沈砚正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鲜血滴入佛掌!
“住手!”原随云飞身扑上,夺下短刃。天香则迅速为他包扎,却发现伤口边缘泛黑,血流不止。
“这不是自残……”她脸色凝重,“他在献祭。”
就在此时,佛像掌心的血竟开始蠕动,凝聚成一行古篆:
**“妄者归位,九魄将齐。”**
原随云拔剑斩向佛像,剑锋触及石身,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整座佛龛震动,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飘出一页残卷。
天香拾起一看,纸页泛黄,墨迹斑驳,上面绘有一幅星图,标注着八个方位,每个位置都写着一枚残月令的编号。丙辰七十九赫然在列,其余七枚分别属甲子、乙丑、丁卯、戊午、庚申、壬戌、癸亥。
而在星图中央,刻着一句话:
>**“当九月同辉,昆仑裂,魂归故土,夜帝睁眼。”**
“九月同辉?”原随云皱眉,“天上岂能容九轮明月?”
“不是真的月亮。”天香指尖抚过文字,“是比喻。或许是指九枚令牌齐聚之时,配合特定星象,引发天地异变。”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沈砚说李兆廷是‘慈魄’载体……而慈魄最难觉醒,需至情至性之人触动。可若有人故意制造极致悲痛,逼他觉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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