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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兰楫拉她去洗手，小嘴还叭叭说个不停歇。

&ldo;快过来坐好。&rdo;

念奴虽说顽皮好动，却也听话，苏星回唤她一声，立时就坐好，开心地晃着两条腿。

苏星回给她捋起袖子，念奴还用不好筷子，婢女给她一支银疏匕。

这孩子吃饭很规矩，也不挑食，苏星回夹的每一样菜她都细嚼慢咽地吃掉。

不知裴彦麟怎么教的这个孩子，保持理智，又不失孩童天性，她不禁生出自己不曾参与的挫败感。

&ldo;我们去接你阿兄好不好?&rdo;她抚着女儿的发顶，细声细语。

念奴欣然点头，猫儿似的眼一片雪亮，&ldo;那可不可以买巨胜奴给我?&rdo;

屋里的婢媪都笑了起来，苏星回捧着念奴的脸亲昵一阵，吩咐人去套一架出门的车。

国子监在宵禁前放休，厮儿套好牛车，晌午过后，驾车载着母女俩出了市坊。

彼时日落得早，流霞在天边翻涌，映红了神都的浮屠和天堂，恍若圣光普照，引得陆续而出的监生纷纷驻足，赏景表抒。

几名鲜衣监生上马并辔，兴致勃勃地凑在一处联句，那些四言七言的截句是信手拈来。

说到酣处，风华正茂的监生们已经面红耳赤，恨没有纸笔在手及时抄录，见门里出来两个丰度翩翩正在交谈的少年，忙又起哄要他二人过去联句。

两个少年齐齐望去，相视一笑，大步流星地行至同窗们的马前。

戴软脚幞头穿绸衫的白净少年爽朗而笑，叉手道：&ldo;实在不巧，家严事先着人来知会家中有事，不好盘旋逗留，我就不扰各位的雅兴了，下次再会。&rdo;

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眉似青岑翠霭，目若点漆，看他行止风度，端的是文雅有姿调，比起百年阀阅来的郎君都更有名门风范。

另一个穿青色襕衫的少年却和他截然不同。他大大咧咧，快人快语，&ldo;别人不知，你们几个还不知，我许虔进来就为混个资历让我爹脸上看着光彩些，要我作打油诗还成，联句可丢不起我爹的人。&rdo;

二人各有各的理，众人颇觉惋惜，但也不强求，笑闹片刻便乘兴而归。

夕照渐斜，天边爬上青霞，不时将入暮夜。

许虔爬上马背，嘴里又继续嘀嘀咕咕，左不过还是说他爹许宠的不是。

说他爹新纳的妾生了个大胖小子，竟是十天没来揍他这干啥啥不行的逆子了，足见他爹重拾雄风之后，情绪相当稳定，今年过年想必他不用再东躲西藏，劳烦他来周济。

小幺把马牵来，裴鹤年踩蹬上去，&ldo;世伯的风眩症还没好，你可别惹了他生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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