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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可以停下吗?
不。
她知道,只要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还在呼吸,她的敌人就从未消失。只要天下仍有压迫,她的使命就不会终结。
次日清晨,她召集所有将领,宣布最终计划:“一个月后,我将亲率大军北上,目标不是皇宫,而是??太庙。”
众人震惊。
太庙乃皇家祭祀重地,历代先帝灵位所在,若毁之,等同于宣告王朝终结。
“我要在那里,当着天下人的面,烧掉那本《大燕宗谱》。”她冷声道,“告诉所有人,所谓的天命所归、血脉正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真正的正统,是民心所向,是正义不灭。”
萧贺夜沉声问:“若皇帝以你父之性命威胁你?”
“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她望向北方,“因为我已派人,在他动手之前,先毁了他的爪牙。”
果然,三日后,京城传出噩耗:兵部尚书崔元朗暴毙家中,尸体被发现时,口中塞满伪造供词的纸条,胸前刻着“卖国求荣”四字。经查,是他府中一名婢女所为??那女孩的父亲正是当年被冤杀的边关守将,全家流放途中饿死,唯她苟活,潜入崔府三年,只为今日复仇。
许靖央得知消息,只说了一句:“替我给她一笔钱,送她离开,隐姓埋名,好好活着。”
又五日,庐州节度使投降。
他在战场上被萧贺夜生擒,原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被带到许靖央面前。她未加羞辱,反而赐座奉茶,问道:“你可知为何朝廷派你来送死?”
那人羞愧低头:“因为……我不姓萧,不姓李,不姓赫连,只是个外姓武夫,死了也无人追究。”
“聪明。”她点头,“所以我给你两条路:一,死在我剑下,成为史书里无名的炮灰;二,归顺南辰,带你的将士回家,重新做人。”
他泪流满面,当场跪倒:“愿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自此,南疆防线北推三百里,兵力增至八万,战马过万匹,铜矿、盐井、铁坊尽归掌控。百姓安居乐业,学子诵读新编《民权论》,医馆免费施药,女子可参政议政,孩童不分贵贱皆入学堂。
而京城,已如风中残烛。
皇帝病倒,高烧不退,整日呓语:“许靖央来了……她提着剑……她要把我拖进地狱……”
魏王日夜操劳,却无力回天。各地官员纷纷观望,有的暗中遣使联络辰州,有的干脆弃官逃亡。
平王在江南试图组织抵抗,却被部下背叛,绑送辰州。
许靖央见他时,他已形销骨立,胡须斑白,哪还有半分昔日皇子风采。
“你恨我吗?”他哑声问。
“不恨。”她摇头,“我只pity你。你一生追逐权力,却从未明白权力从何而来。你以为它是天生的,其实是借来的??借自百姓的忍耐,借自忠臣的牺牲,借自像我这样的人一次次咽下屈辱,才让你能安稳坐在那里作威作福。”
她让人带他去谏碑前,让他一条条读完百姓控诉的血书。三天三夜,他跪着读完三百条,从傲慢到颤抖,从辩解到崩溃,最后伏地痛哭,叩首不止。
她站在高台上看着他,对身旁林昭说:“记住了,永远不要让自己变成需要被人原谅的失败者。”
林昭重重点头。
一年后,北梁与西戎联军压境,朝廷彻底崩塌。
使者跪在辰州宫门前,恳求许靖央出兵护国。她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远方苍茫大地,良久,才道:“我可以救这个国家,但我不会再救这个王朝。”
她出兵了,但打出的旗帜不再是大燕龙纹,而是一轮升起的红日,下书四个大字:**南辰新律**。
战火平息后,天下三分:北方归北梁,西部属西戎,中原则由各地自立政权割据。唯有南辰之地,百姓安居,商旅畅通,学子读书,女子参政,成为乱世中唯一的净土。
许靖央终身未嫁,亦未称帝。
她活到七十岁,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后来人……路,是我踩出来的。”
她葬于辰州最高山巅,墓碑无名,唯刻一剑形,指向北方。
百年之后,史书记载:
>“昔有暴君夺功,致忠臣蒙冤。其女重生,誓雪家仇。始以智谋夺势,继以仁义聚民,终以雷霆手段破旧制,开新天。虽未登极,实为一代女圣。后人尊称:**南辰武昭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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