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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第3页）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很轻，却直接在林昭心底响起。
“你是……叶凡？”林昭问，声音微颤。
那人笑了笑：“我曾经是。但现在，我只是‘我们’中的一个坐标。”
他伸手指向四周的空白：“这里不是终点，而是起点。青铜门之所以碎，不是因为我们赢了，而是因为‘门’这个概念本身，已经被超越。”
林昭不解。
叶凡缓步走近，说道：“他们用规则编织世界，用逻辑预测未来，以为只要控制变量就能掌控一切。但他们忘了，当亿万人共同选择‘不相信’时，整个系统的根基就会动摇。”
他顿了顿，看向林昭：“你做的很好。你让火种落地生根，变成了森林。”
“可接下来呢？”林昭低声问，“我们该怎么建立新的秩序？要不要立教？立法？封神？”
叶凡摇头：“不必。一旦设立权威，就会再次滋生压迫。我们要做的，不是建立新规则，而是保护每个人说‘不’的权利。”
“可那样会不会混乱？”
“会。”叶凡坦然道，“一定会有人滥用自由，有人伤害他人，有人走上歧途。但那正是人性的真实。我们不需要完美的世界，我们需要的是允许错误发生、也允许改正的世界。”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微小的光点。
“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不是功法，不是神器，而是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当你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时，你愿不愿意，依然选择尊重另一个生命的自由？”
话音落下，光点飘入林昭眉心。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有他未来可能做出的抉择，有他或将建立的帝国，有他或将成为的神明……以及，每一个因他决策而痛苦死去的人。
他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条路??成为至高统治者，终结战乱，带来和平，但也抹杀了质疑的声音。所有人都服从，所有人都幸福，但没人再敢说“我不服”。
他猛地睁开眼，冷汗淋漓。
叶凡的身影已经开始消散。
“记住，”他说，“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敌人，而是不让任何人变成敌人。”
“包括你自己。”
风起，白衣猎猎，终归于无形。
林昭独自站在原初之地，久久未语。
许久，他转身离去。
回到人间后，他解散了拾火者组织，将其理念写入一本名为《凡人问》的小册子，分发至万千星域。书中没有教条，没有戒律，只有三百个问题，比如：
-当你比别人强大时，你会怎么做？
-如果拯救一人要牺牲十人，你还会救吗？
-你愿意给你的敌人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却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讨论与反思。
多年后，宇宙并未迎来绝对的和平，仍有争斗，仍有苦难。但人们学会了倾听，学会了怀疑，学会了在愤怒时仍保留一丝理解。
最重要的是，每当夜深人静，总会有孩子指着星空问：“妈妈，听说以前有个叫叶凡的人，撞碎了门，是真的吗？”
母亲便会轻抚他的头，笑着说：“是啊，但他真正留下的，不是门碎了，而是让我们知道了??
**我们可以不一样。**”
而在那无人知晓的角落，荒庙门前，铜铃再度轻响。
风过处，似有低语回荡：
“你还相信吗？”
“那就，继续向前走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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