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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天边还残留一丝橘光,他眺望远方的暖色,试图让疲劳一整天的眼睛能舒服点,想着回家就能看到阮舒,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像在海里漂浮了许久的小船,终于到了目的地。
阮舒以前就说过自己不太会做饭,王沛安尝了两口,确认了这件事。
鱼应该是买的时候就处理好了,很干净,也很腥,加豆腐煮成汤,汤尝起来跟鱼和豆腐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寡淡的白水,鱼和豆腐沉在碗底依旧清晰可见。
“好喝吗?”
面对阮舒期待的眼神,王沛安想了一圈措辞,然后夸赞:“很独特。”
阮舒笑眯眯,自己尝了一口,仍旧笑眯眯的,自我评价说:“这是大自然的味道,除了我阮舒,还有谁能煮这么独特的味道?”
王沛安见她这样很高兴,事情过了这么些天,她一点也走不出来,但今天看着状态好了不少,还能开玩笑,他点头附和阮舒,去夹其他菜,筷子还没收回自己碗里,听阮舒低下声音与他分享:“王沛安,其实港生没死。”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王沛安全身,他僵了手脚,发愣地看向阮舒。
“很震惊对不对?我当时也很震惊!可是真的,港生来找我了,他真的没死,他在医院抢救成功了。”阮舒眼里有光。
“阮舒。”王沛安快速放下筷子,去拉她的手,“你在哪里看到他了?”
王沛安确实震惊,但震惊的是阮舒此时此刻的状态。
港生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子弹穿过他的额头,血流一地,这样的情况下没人能活下来,而且他们已经在停尸房见过港生。
“就在家里啊。”阮舒抬抬下巴,又“哦”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他说晚上要来的,我得给他留点饭菜。”
闹鬼?不可能,王沛安是警察,自然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他视线追着阮舒,脑子嗡嗡作响,在这一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中,见阮舒拿着玻璃饭盒出来后才回过神,他静静看着阮舒把饭菜装进饭盒,双唇蠕动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从港生去世后,阮舒每晚都要借助安眠药入睡,今晚亦然,王沛安斟酌片刻,状似无意地问她:“等会儿港生不是要来?你睡着了我给他开门。”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o18es.com
“不会呢,他敲门我就能听见,你耳朵还没我好使,我昨天跟他说了半天话你都没醒。”
王沛安沉默。
明天可能要降温,晚上开始刮风,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王沛安一直听到后半夜,始终不见阮舒起身,他实在按捺不住睡意,慢慢闭上了眼,不知多久,突然有玻璃碎开的清脆声,王沛安被惊醒,连忙去摸身边,阮舒已经不在房里,他心一慌,拖鞋都没穿就往外走,走到房门口开门的手一顿,听到外面是阮舒在说:“没事没事,我来收拾,饭脏了,给你煮碗面好吗?给你煮三颗蛋哦!”
房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阮舒蹲地上正收拾着玻璃碎片,她表情轻松愉悦,和对面的空椅子说话。
一瞬间,王沛安只感觉头皮发麻,那股寒意自脚底起,恐惧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深深恐惧。
“阮舒。”门全部拉开,门板撞在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将阮舒惊了一下,她愣愣扭头看过来,反问王沛安:“饭盒摔了,我把你吵醒了吗?”
“我出来上厕所。”王沛安把阮舒拉起来带到安全地带,将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饭菜全部清扫干净,他手上动作,心里思绪万千。
“哦,我要赶紧煮面条,港生干了一天的活儿要饿坏了……”她说着去看椅子,继而“咦”一声,去找,“港生呢?刚才还在这儿呢……”她快步走到玄关,“他走了吗?怎么没跟我打招呼,他是不是……”
“阮舒。”王沛安从后面将阮舒紧紧抱在怀里,他一字一句,“阮舒,我们去看医生。”
王沛安以前办案的时候碰见过这种情况,夫妻打架情绪激动,丈夫抱起几个月的儿子狠狠摔死,妻子当场晕厥,醒来后就时常出现幻听幻觉,这种情况得看心理医生。
阮舒的情况和这位妻子的情况如出一辙,不过比起案中妻子对于幻觉的不承认不配合,阮舒就显得平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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