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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第2页）

谢国公待回府后，召来长孙谢远相询，&ldo;姓孔的可入宫去了?&rdo;

谢远道，&ldo;已是入宫了。&rdo;

谢国公&ldo;唔&rdo;了一声。

孔国公入宫，所求见者，并非陈柒宝，而是自己的闺女孔太后。

孔太后如今亦是满面憔悴，孔国公请孔太后摒退周围服侍的内侍宫人，方密禀孔太后，&ldo;娘娘可知，现下围城的是何人?&rdo;

自孔家在朝失势，虽则陈柒宝侍孔太后恭敬如往，孔太后的面貌仍是迅速的哀老了，这位年不过五旬的太后娘娘，此刻眼已生细纹，鬓已现银丝。自孔家失势，孔太后不问政务久矣，此刻却是道，&ldo;我纵不知外头的事，也知是林靖率大军围了京城。&rdo;

&ldo;正是林靖。娘娘不知道的是，外头带兵围城的是林靖，咱们城里主持战事的，则是林靖之兄林翊。&rdo;说着，孔国公叹口气，自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递给孔太后，孔太后接了，打开来一目十行的看过，直到最后落款，孔太后不禁大惊，&ldo;是大赦名单!&rdo;

&ldo;是。&rdo;

孔太后面色凛色，怒将此信掷于地上，冷声道，&ldo;他林靖好大的胆子，他不是举义旗，清君侧吗?如今就能拟什么大赦名单了!&rdo;

孔国公不能将此信露于旁人，连忙俯身将信捡起，与孔太后轻声道，&ldo;娘娘，那举义旗清君侧，不过是个幌子。娘娘可知，非但山东之地已被叛军所占，就是江南，也再次生乱，地方上是再派不出援兵了。&rdo;

孔太后脸色泛白，&ldo;不是还有关庭宇的边军!依关庭宇之能，何惧关外叛军!前年，关庭宇还能大败叛军于江南!&rdo;

孔国公眼中再添一层凄苦，&ldo;娘娘，关外叛军已夺取雁门关，况西蛮犯边，边军都在与蛮人做战，如今边军的消息，朝廷已时久未闻了。&rdo;

饶是孔太后也不由身子一软，险没瘫坐在凤榻宝座之上，喃喃，&ldo;不过两载，焉能至此?不过两载，焉能至此?&rdo;

&ldo;娘娘听老臣说!&rdo;孔国公急步上前，扶住孔太后，沉声道，&ldo;娘娘，您并非陛下生母，陛下与您，实际上，半点血亲皆无。您于宫中，未有子嗣。娘娘，就是叛军进城，那林靖，咱们都打过交道。咱们孔家，乃至圣先师之后，孔家，历朝历代都有衍圣公之爵，就是叛军占了山东，对孔家对孔氏祠堂，非但分毫未犯，那叛军的头领，到山东第一件事，就是去至圣先师的陵前祭祀。娘娘，退一步讲，就是叛军进城，对孔家，对娘娘，也不会有任何冒犯的。可是，这宫里不安全了，我想着，娘娘不如先与我一道，出宫避一避吧。&rdo;

孔太后望着自己老迈的、白色苍苍的父亲，心中既酸涩又无奈，孔太后道，&ldo;父亲，我虽与陛下并非血亲，我却是当朝太后。我受朝廷与百姓的供奉这些年，焉能在此刻弃宫而去!我既嫁入皇家，便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父亲莫要再劝我，父亲也自当保重，纵有至圣先生庇佑，孔氏家族能在乱世得以保全。可父亲已身侍当朝，我劝父亲，一旦乱军进城，得享天下，介时为名声计，怕会宣召父亲入朝。父亲这般年纪，切莫要再入朝与官员政客相争，父亲白身不侍新朝，方可保全一辈子的声名。&rdo;

孔国失势之时，自孔国公到孔太后，对陈柒宝不能不说没有怨怼，可如今，大厦将倾，天下易主，这父女二人却更是悲楚痛心，不禁相对而泣，哀声难抑。

站在慈恩宫外的陈柒宝亦是禁不住眼眶微酸，未打扰室内父女二人，转而离去。

陈柒宝回宫后，望向身畔的老内侍，轻声道，&ldo;还有人交待了你些什么，一并说了吧。&rdo;

那内侍当下跪倒，瑟瑟不敢言。

陈柒宝声音不高，却极是阴冷，&ldo;你能这么及时的知会朕，孔国公进宫一事，想来，必是受人吩咐。你跟朕这些年，朕委实没看出来。今日，朕便是做了亡国之君，可收拾你，并非难事。&rdo;

老内侍以头触地，良久方道，&ldo;是林公子，吩咐老臣，有一封信，在合适的时候奉予陛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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