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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娶我吗?我愿意。
爱一定要去爱他的灵魂,因为只有这样死后也能在一起。
“不打算报仇吗?”站在祭坛前,我问了张然一句,,我没办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忍,总有一天我要手刃大祭司。然而站在身边的张然却是形如槁木,没有一点生气。
自从新晴答应献祭之后,自从林润闲和李德曼离开之后,张然眼里已经没有了生机,只有此刻看见新晴时,才发出些光芒来。
我本没打算带张然来到祭坛,希望他能在宫里陪着林跃跃和杨堂槿,毕竟新晴要在大祭司府邸的祭坛上被献祭。
可张然坚持要来这里陪新晴走完这最后一程,我只好嘱咐宫女照顾好杨堂槿和林跃跃。
“把我们合葬吧。”张然终于对我说话了,她说这话时,很平静,像海面上的冰山一样平静,但是海面下又藏着他多少的无奈和不甘。这些无奈和不甘压在心底,摧毁了他所有生的希望,在他的眼里,他和新晴已经远离了这个污浊的尘世,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们。
如果他愤怒,他不顾一切地与我冲出去,也许我没有这样彻骨的痛。恨意会麻醉人的大脑,而痛意只会让人清醒。
他将死说得如此坦然,就像一把刀刺中心脏。我知道新晴被献祭之后,张然绝对不会独活。可我不想他们就这么窝囊地死去,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不打算报仇吗?”我要冲出去,也许死了更好,就不会痛了。
“想,但我怕新晴一个人上路孤单。如果你能报仇就报吧,不能也不要强求,反正新晴也不会活过来。”
祭坛上树立着一根巨大的树桩,在晚霞里泛着瘆人的红光,新晴被带上祭坛。眼里充满了恐惧,却没有退缩的理由。
她没有选择,这是她的命,却要了林润闲和李德曼的命,她不想再有人为她的命再付出什么了,已经够了。她想要离开这里,去对对岸和林润闲和李德曼说声对不起,她希望杨堂槿、林跃跃、张然、我为她活着。
一阵风沙吹过,新晴在风里瑟瑟发抖,头上如缎的发间插着的鸟羽,像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是秋风里即将陨落的楼兰新娘。
“去你妈的。”我突然动手,一个飞身上前,来了一个右勾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看守的护卫脸上。
我知道拼不出去,上百名的楼兰王护卫,上百名的大祭司甲士,两百双眼睛只盯着两个人,我和张然。可拼不出去又怎样呢?死就死了,总比窝囊一辈子强。
“够了。”张然一把抱住我,不甘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不想再有人为他们牺牲,有林润闲和李德曼已经够了,不能再有牺牲了。“真的够了。”
安归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若不是楼兰王不许,他早就将我杀了。此刻他只希望献祭能顺利进行。
祭坛上,大祭司手上的利刃,已经割开雅依手腕处鲜嫩的皮肤,随后又划断她的手腕处的动脉。
一股带着温热的鲜血流淌出来,顺着木桩上血槽,慢慢流向祭坛的双鱼玉佩,流向深处的墓穴,流向小河公主。流向我心中的仇恨之海,流向张然赴死的决心。
“张然,我怕。”这死亡的恐惧,像那夜色一般渐渐笼罩在新晴的心头,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她怕,怕一切就这样永远消失,再也没有机会去感知这个世界,于是她找到了张然,那个她决心托付一辈子的人。
“新晴,别怕,还记得西藏的天葬吗?你说上天会葬送所有人,或早或晚。你说早一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孤单就好。”
“新晴,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上路的。”
“新晴,离开了别急着走,记得在路口等我,我陪你一道。”
“新晴,别怕。”
张然一直对新晴喊着,喊着所有人都流下眼泪。他怕她孤单,他怕她害怕,他要陪她一起上路。
听到张然的喊话,新晴渐渐没那么害怕,直到剩下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直到头上的鸟羽被吹落,她不再是楼兰的新娘,她嘶声力竭地喊了起来:“张然,你能娶我吗?”
她还记得那晚,张然没有答应她
她还记得她嫁的是楼兰王子
她记起张然还欠他一个婚礼,就在九月份。
“我愿意。”张然已再无留恋,他知道新晴已经不在了,他要过去陪她,他侵身扑向卫兵的长矛。
在卫兵困惑的眼神里,他手中的长矛扎穿了张然的心脏,鲜血染红了张然泛黄的亚麻衣,似乎变成了一件喜庆的婚衣,成全了他最后的心愿。
喀什的酒吧里,张然酒快喝大了的时候。一个姑娘穿着侍女服,站在酒吧卡座外,对着张然说:“你能娶我吗?就今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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