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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沈傲你也有今天二更（第2页）

我笑了，笑得几乎咳出血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你站到我这边，就再也不是归墟的执法者，而是万劫不复的叛逆者。他们会把你写进新的《逆名录》，永不超生。”

“那就让他们写。”他平静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除名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又熟悉。他曾是我最痛恨的刽子手，也曾是无数家庭破碎的推手。可此刻站在这里的，却是一个背负着千百个名字行走的苦行僧。

“好。”我点头，“既然你想做魔头，那就从最脏的事开始。”

我指向南方群山：“赤岭矿窟，关押着八百名‘记忆污染犯’，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归墟准备在冬至前启动‘终焉净化’，将他们集体投入熔炉，彻底抹除意识痕迹。你若真想赎罪，就带我去救人。”

他没有犹豫：“我知路径。但那里有九重封印阵，外加三十六具守狱傀儡，每一具都融合了初阳残印。”

“那就毁掉它们。”我说，“用你的净火令，用你的身份，用你曾经效忠的一切。”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还有一件事。”他低声说，“黎娘……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初代忆灯守护者的最后一脉血裔。她的布偶，能承接散逸的记忆残片。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被抹去的孩子，总能在梦里见到亲人??因为他们的一部分，留在了她的针线里。”

我心头剧震。

难怪……难怪她修补布偶时，指尖总会泛起微弱金光；难怪那些孩子痊愈后，第一句话往往是：“我梦见妈妈叫我名字。”

“她快不行了。”黎无乡说，“每修复一个布偶，她的寿命就被抽走一分。但她不肯停。她说，只要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做梦，她就要缝下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铜铃。

我知道，这一次，不能再让别人独自燃烧。

三日后，我们抵达赤岭。

夜色如墨，矿窟深处透出猩红光芒，像是大地张开的血口。入口两侧立着两尊石像，面目模糊，却是按照历代净火司统领雕刻而成。黎无乡上前，在左首石像耳后按下机关，地面缓缓裂开一条通道。

“守狱傀儡由心核控制，心核藏在第九层祭坛。”他递给我一枚银牌，“这是我的副令，可通行前三层。再往里，只能靠你自己。”

“你呢？”

“我去切断阵眼供能。”他淡淡道，“顺便……见一个人。”

我皱眉：“谁？”

“阿禾。”他说，“她在第七层，已被接入净化导管，明日午时就会被执行终焉仪式。”

我浑身一僵。

“你早计划好了。”我盯着他，“你根本不是临时投靠，你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笑了笑，笑容苦涩：“我等了十年。”

我们分道而行。

我沿暗梯下行，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与淡淡的血腥。墙壁上不时闪过幽蓝符文，是归墟用来压制记忆复苏的“忘川咒”。我以初阳印残力反向牵引，将那些符文逐一抹去。每毁一处，便有一缕灰雾自墙缝溢出，化作模糊人形，对我躬身致意，随即消散。

第二层，遇见第一批囚犯。

他们蜷缩在铁笼中，眼神空洞，口中喃喃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记得……我不记得……”这是深度净忆后的典型症状，大脑被强行格式化，只剩恐惧本能。

我蹲下身，握住一名老妇的手，将铜铃贴在她额前。

叮??

一声轻响，她猛然颤抖，泪水汹涌而出：“我想起来了……我儿子叫李青山，他在北境战死……他们不让我哭，不让我念他的名字……”

我将她扶起，打开牢门：“记住这个名字，然后告诉其他人。”

第三层开始出现反抗痕迹。墙上刻满名字，有些是血书，有些是用指甲抠出来的。一名少年趴在栏杆上，嘶哑喊道：“外面的人！如果你听得见，请告诉我父亲的名字！他叫赵承志，是东川书院的教习！”

我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赵承志，生于癸亥年三月初七，授业于南山先生，著有《春秋辨疑》三卷，因私授《逆名录》被捕，死于狱中火刑。其子赵明远，现年十七，羁押于此，编号丙九。”

少年浑身剧震，突然嚎啕大哭：“爹！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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