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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怎么?”
张德超疑惑地问。
“超哥那你肯定就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进号子时,我们当时吵架。”
叶山河淡淡地说。
张德超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笑了起来:“我当然记得。
我也记得你说的那个陶涛,一直想问你,这个人现在怎么样。”
吵架是有,但不是叶山河和张德超吵,是张德超和晓哥吵。
而这也不是一个故事,应该说是两个故事。
小武是一个故事,当张德超和晓哥吵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叶山河用他和陶涛的故事来说服,陶涛也是一个故事。
张德超刚从家乡逃亡到省城那一段时间,隐姓埋名,来往只有两三个信得过的战友,对外只叫自己的绰号“超哥”
,在火车站扛包,拉人力三轮,帮人摆麻辣烫夜摊,去批发市场做搬运,艰难挣扎在这座城市底层,后来,他父亲摆平了那桩误伤的命案,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一些稍好的工作:保安、货车司机、小包工头,各方面情况开始好转。
但是小武,就是他在好转之前那一段他认为人生最低谷时期认识的。
小武是他战友的朋友,土生土长的蜀都人,聪明,能干,但是好逸恶劳,喜欢吹牛,张德超的战友常去蜀都棋院打牌,小武一般从早上到晚上都在棋院厮混,一来二去,两人熟悉。
小武此时的“正当”
而“专职”
的工作,就是依靠不错的围棋棋艺在棋院跟人赌博,主要的对象就是那些初来乍到的玩家,或者偶尔经过,到此一游的外地外省游客,通过一些狡猾的设计引人入瓮,一般的套路都是语言挑衅,刺激对手对局,先输后赢,量体裁衣抢钱,他们自鸣得意地把这种半诈骗行为定性为“杀猪”
。
因为蜀都在全号称棋城,多次全国晚报杯业余毕业成绩不俗,围棋群众基础雄厚,目标群体庞大,小武他们的生意能够勉强维持,但是偶尔,地头蛇会遇上过江猛龙,有时是棋艺上不敌,有时是身体冲突,正是一次这样的身体冲突,战友出面制止了对方过分的殴打,小武认了战友这位大哥。
张德超来到省城,不敢租房,东躲西藏一阵后,战友安排张德超去小武家住。
小武父亲早逝,母亲在街道办事处工作,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旧房,母子各住一间,但是因为在一楼,小武那间另外开了一个门,可以从背后进出而不干扰。
实际上,他母亲自他高中辍学后就不再过问他的生活,所以张德超到小武家一住就是半年,虽然是打地铺,到底算是一个避风港,而且小武还承担了相当的风险,所以张德超对小武充满感激。
这不仅是滴水之恩,甚至可以夸张到救命之情。
后来张德超生意开始起步,依靠他的义气和勇武,首先在他以前混迹的荷花池市场占稳了脚,垄断了两三个市场的搬运业务,并且介入一些能够掌握,不太复杂的生意,比如店面转租,替人收账,小额放款等,慢慢变得小有成就,小有名声。
自然,小武开始享受当初投资带来的红利:经常的吃喝,经常三百五百的给钱,衣服总是同款,传呼手机……
不仅是物质生活,小武在棋院的地位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战友是他的大哥,张德超更是他坚强有力的依仗,有事一个电话,张德超立刻丢下手中任何事情救火似地赶来平事,慢慢的,小武开始膨胀,他也开始有了跟在他身边的小弟。
小武这种无所事事的混混,蜀都一般称为“街皮”
“街娃”
,吵架时轻蔑叫对方“你娃”
“你娃子”
,蜀都还有一个独特的称呼是“瓜娃子”
,类似其它地方的“憨货”
,混得有头有脸后,一般就会改口为“哥”
“哥子”
,夸张点会借用现在流行的“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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