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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鸡肋（第1页）

到了第二天天明，鞑子与明军脱离接触开始整顿队伍、撤运伤兵，而在运河大堤上明军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他们还需要在阵地上保持戒备。

此战河东明军前营和中营阵亡战兵超过七千人、重伤者三千余几乎人人带伤，加上河西富承祚部的伤亡，实际上祁前程的北伐前锋营已经被打残了，况且他们还得抽调大量兵力保护辎重船只，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阿济格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鞑子战兵战死五千余人重伤垂危者近两千，其余轻重伤员不计其数，战马的损失与此差不多，不过阿济格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第三梯队的战兵。

虽然掉队的战兵拖拖拉拉赶到时激战已经结束，但只要给阿济格半天功夫歇息整队，他还能派出马队与明军决战。

只是，河东河西明军的联动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焚烧了战死者之后黯然引兵北去，一路上不断有重伤者断气令得队伍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河西的图赖虽然嘴上说的大公无私一心为大清国考虑，但他不会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多尔衮的刀口，这厮依旧率兵在河西与明军对峙，阻挡敌军快速向临清靠拢，气得明军诸将破口大骂图赖狡诈。

但是，此刻无论图赖如何谋划，梁水一战虽然双方战损相当但它从事实上打破了双方的军事平衡，尤其是东部战场的战略态势明显朝光复朝倾斜。

可以说鞑子从摄政王多尔衮开始到一个普通战兵，都认识到他们已经不可能战胜成建制的明军大军，退出北直隶、退出顺天府只是迟早的事。

勉强守住最后防线的河东明军没有欢呼没有流泪，他们默默地在笼罩着浓重死亡气息的前营和中营收拢阵亡者的尸体，把明军遗体搬到河边清洗后集体掩埋。

祁前程下令在大营西侧围筑小营加强防御，北面的冯自用部则利用运河大堤就地构筑防线，河西明军没法单独行动，只得扎紧大营继续与图赖部对抗，

但是，双方的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

临清守军一夜之间失去了与祁前程前锋军的联系，等到天色蒙蒙亮守将余东雄接连派三队哨骑南下去十里铺警戒点打探，哪知道才出城三里地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鞑子给拦截住。

余东雄乃是赣南巡检司弓手出身，是第一批投靠刘亘护卫队的赣南本地武人，征战经历有限在将星如云的刘亘帐下并不起眼，大军过江后主管后营杂务主要是凭借资历一步一步上升到参将。

这回祁前程从临清守地赶回兖州率领北伐前锋，守将一职空缺出来，刘亘综合考虑后把性格沉稳、处事比较周详也善守的余东雄派上前线，同时也让这位赣南老人赞点军功。

余东雄当然知道昨晚祁前程的大军已经赶到南面的梁水一带，也因此对于在夜间与大军失去联系感到十分蹊跷，尽管当时就有军将表示愿领兵南下查探，但被谨慎的余东雄给否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晚余东雄派快马赶去北面的德州与守将高进库联系，咨询情况的同时要他们保持警戒、扩大搜索范围。

事实上那边高进库正纳闷着，河西的鞑子游骑突然大幅增加而且戒备森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鞑子探知了祁前程部的消息开始在河西戒严，防止明军刺探鞑子调动情况，等到天亮后得报临清来了快马，这才明白过来。

高进库是一员善攻战将考虑的角度自然和善守的余东雄不一样，鞑子竟敢在祁前程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封锁梁水和临清的联系，很显然出大事了。

高进库一边召集众将商议一边令亲卫队即刻准备出发，布置完毕亲率三百悍卒一人双骑赶赴临清，后面跟上来的是千余人的杂乱马队，骑马、骑骡子、骑驴的都有，为了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他令本部保持队形徐徐前进。

跑到半路遇上余东雄派来的第二拨传令兵，说是一两千鞑子在临清南面的十里铺架设了浮桥，临清守军将与之决战云云。

“余东雄倒也有些悍勇。”

听了禀报高进库摇摇头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他是赞扬还是惋惜，随后他令三百骑军停下歇息、喂食战马后全体进食，半个时辰之后再次上路赶往临清。

接下来三百骑以正常速度行军并且他们没有再换马，马队一直跑到距离临清城十五里地的地方，高进库下令全体换马准备战斗，随后亲率五十骑突前打探。

果然，明军在十里铺遇上了百余骑警戒的鞑子哨骑。

高进库眼馋鞑子的战马有心围杀因此只带了十余亲卫上前挑战，余众在身后压阵，他们趁鞑子愣神的工夫掏出骑弓接连放了两箭，然后一窝蜂朝来路奔逃。

这样的战术通常能引诱敌军上钩，不过这一回高进库失算了。

百余骑鞑子第一时间上马追击，不过才跑了两三里地马匹的速度才上来他们就停下不追击了，高进库在北面埋伏的地方左等右等不见来敌，只得派两骑再去打探，哪知道回报说十里铺的鞑子哨骑都撤走了。

这下高进库有些搞不明白鞑子的虚实打算了，不过，原地观望或者灰溜溜跑回德州可不是高进库的风格，他决定继续朝临清挺进。

既然鞑子马队已经、拿下北十里铺，说明临清守军已经被他们困在城内，这一回高进库集中全部南下骑兵一起行动，不过前方依旧布置了五十哨骑前出两三里地打探。

没想到在距离临清近三里地的官道旁村子里真遇上了大股鞑子骑兵，带队的正是被阿济格派过来驻守的拜音图部。

拜音图部在梁水伤亡惨重到了临清根本没有多少战意，先前哨骑没有追击前来刺探、挑衅的明军就是出自他的军令，哪知道不知死活的德州明军竟然欺上门来。

不过拜音图依旧不想再开打，于是令百骑出击驱散前来窥视的明军，哪知道没过多久他们派人赶回来急报，说德州骑军倾巢出动有千五之数，这下拜音图也不淡定了，亲率本部出村迎战同时派传令去南面渡口向阿济格急报。

此时拜音图本部仅剩五六百可战之兵，阿济格仅让他凑足一个千人队防备德州明军，把其余调拨给他的部队全数收了回去。

拜音图不想麾下雪上加霜但也不敢放明军过去，这厮把人马聚拢在村口一带放开了官道西侧的通道，明军可以疾驰而过但是毫无疑问后队很容易受到鞑子的侧击，居中指挥的高进库得报跑上高地打量地形、寻思对策。

兵贵神速，过了约摸一盏茶功夫，明军开始冲锋。

首先冲过去的是五六百骑着骡子、驴的杂牌明军，拜音图皱紧眉头咬着牙忍住了冲动，等到第一批杂牌顺利通过，第二批次是三百余骑着低矮驮马的下等骑军，拜音图怒目圆瞪暗骂明将狡猾，但颇有心计的他还是忍住了冲动。

就在村口的鞑子军将紧盯明军剩余精锐马队的时候，已经冲过去的杂牌军和下等兵竟然合兵一处不知死活又跑了回来，在村子南面的官道上与北侧明军遥相呼应、试图牵制敌军。

“高进库这厮必定在马队中。”拜音图见状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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