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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于是，他便忍了。
一汪不知蓄了多久丶缸中都铺了青苔的臭水，水液随动作一点点涌入七窍……即便屏着气丶闭着嘴，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窒息感也依旧无比清晰。
——虽与事实有所不同，但大体总是雷同的。
如今，剧组用的是干干净净的清水丶演员老师们也不会下黑手揪他的头发，只不过是拍了个水底特写，便很快把他松开了，既没有要他死丶也不想要他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他以这等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李斯一滞，望着嬴政的侧脸，只觉得喉头艰涩，却是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的陛下，大秦的陛下，终究……
跌跌撞撞，诸多艰难。
好在哪怕一路如此之艰难，龙也能翻身跃起……他们筚路蓝缕，最后也总算是守得云开。
李斯不由地有些恍惚。
他想到剧本中看到过的关于「李斯」和「韩非」之间的事情丶又想到曾从各个地方得知并拼凑起来的「李斯」的结局。
他之所以那般对待这位「同门」，多少也是因为以陛下对韩非的看重，若韩非得了用，势必会威胁到他……可，若是他李斯在陛下正式掌权丶崛起之前便成为陛下坚定的追随者，更甚至丶陪在陛下身边经历过那些重重的磨难，那之后，即便韩非得了青眼，又如何能够撼动他在陛下心中一丝一毫的地位？
他再度看向嬴政，目光也从迷茫逐渐清澈。
若这位……小陛下的身边，有他李斯，别说一个原本在他面前非死不可的韩非，就算是什么蒙氏兄弟丶什么王翦什么李信什么冯去疾乃至于什么狗屎的赵高，又有谁能越得过他？
而小陛下，是不是也能在这条王者之路上，少一些的阻碍，也丶多上那么一两分的……慰藉？
想到这里，李斯喉头滚了滚。他蹲下身，声音放得很轻。
「小陛下……我将李斯的所在告诉您，您下次回到秦国后，派人去把他抓了吧。」
没想到他又突然开始说这种奇怪的话，嬴政一顿，面色古怪地扫了一眼李斯。
却见李斯表情很是坚定：「抓到秦宫！陛下，请您务必相信我——他那么个渴求权势的，很好说动的，只要见到您，就肯定不会不懂事的！而且在得到您的认可后，也一定很好用，不信您看我！」
嬴政：……
你还真是不见外啊。什么话都说？
那是不是还该替另一个李斯谢谢你这么「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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