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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倜想要停止已是来不及,他本就没有几分自主掌控之力,多数时候都在随波逐流,此刻转瞬便冲至到海怪面前。
就看海怪白??的眼珠诡异转了一圈,脸部下方裂开一张大口,露出内里尖锐不齐的牙齿,绿色粘液顺着...
雪落无声,却在人心上踩出深深的脚印。我立于宣德楼高处,望着那座雪雕渐渐被风雪勾勒得愈发清晰,仿佛段誉真的又站在了人间,执笔不辍。他的笑容不张扬,却如春水初融,悄然化开这世间积压已久的寒冰。
忽然,赵佣快步登楼,手中捧着一方红绸包裹的物事。“陛下,昆明池孤儿院耶律柔姑娘遣人送来此物,言说是‘段王爷最后未寄出的一封信’。”他低声说着,将红绸揭开,露出一卷竹简,封口以青丝缠绕,丝线已泛黄,却仍坚韧如初。
我双手微颤,轻轻启封。竹简展开,字迹瘦劲清峻,正是段誉手书:
>“致未来之执笔者:
>若你读到此信,说明我已不在肉身之中。
>但请勿哀伤??我从未如此自由。
>这一生,我学过佛经、读过诗书、练过武功、坐过王位,可直到放下一切时,才真正学会‘做人’。
>我曾以为慈悲是容忍,后来明白,真正的慈悲是唤醒。
>不是替人背负命运,而是教他们挺直脊梁,自己走完人生长路。
>所以,我把破妄莲种遍大理,把讲堂建到边陲,把文字交到孩童手中。
>可我还有一愿未了……”
我屏息继续读下去。
>“北疆苦寒之地,有族名‘乌桓遗部’,居于黑水之畔,世代为奴,不识文字,不知姓名,只知主人呼喝。
>去年冬,我亲赴其地,见八岁童子为牧主鞭笞至死,只因误数一头羊。
>其母抱尸痛哭,口中无名无姓,唯唤‘我的小东西啊’……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
>我留下两名弟子教授识字,赠粮三车,并许诺来年亲授《觉民篇》。
>然天不假年,我未能履约。
>故以此信托付于你??若你手中有笔,若你心中尚存不忍,请代我走完这条路。
>不求他们称王称霸,只愿他们能说出一句:‘我是谁。’
>此即觉醒之始。”
信末附一张粗麻地图,标出一条蜿蜒北行之路,终点写着三个字:“黑水寨”。
风卷起残雪扑打在我脸上,冷得刺骨,心却烧了起来。
“备马。”我再次说道,声音平静却不可动摇。
赵佣惊愕:“陛下!方才您才下令筹备‘破梦节’大典,百官齐聚,万民翘首……况且黑水寨远在极北,千里冰原,十去九不还!”
我转身凝视他,目光如炬:“段誉用一生教会我们一件事??有些事不能等。不是因为时间不够,而是因为良心等不起。”
次日拂晓,我换下龙袍,穿上粗布棉衣,仅带赵佣、两名通晓契丹语的近卫,以及耶律柔自愿随行。她眼含热泪道:“我父兄皆死于北疆战乱,若能助那里的孩子识字明理,便是偿还祖辈血债。”
我们从幽州出发,穿越燕山余脉,进入昔日辽国故地。沿途所见,尽是荒村废堡,枯树如鬼爪伸向灰暗天空。偶有村落,百姓面黄肌瘦,屋舍低矮如穴,孩童赤足奔跑在冻土之上,眼神麻木,见外人来竟不知躲避。
入腊月后,气温骤降。马匹不堪严寒,只得弃骑步行。我们裹着兽皮,踩着齐膝深雪,在向导带领下艰难前行。第七日夜里,宿于一处废弃驿站,火塘中柴薪噼啪作响,耶律柔忽然指着墙上斑驳痕迹:“你们看??那是字!”
众人凑近,只见墙角刻着几个歪斜汉字:“我想……认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段先生说,写字的人不会丢。”
赵佣喃喃:“原来他的弟子真来过这里。”
我伸手抚过那些刻痕,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却像触摸到了希望的脉搏。
第十三日清晨,终于抵达黑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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