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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什么?!”
“据狱卒透露,那人口风极严,起初拒不承认身份,但张岱只说了一句话??‘你若不说,恐怕连御史台都救不了你’,那人便立刻松口,供出了源大人您命人设卡抽税、纵容属下盘剥百姓之事。”
源复只觉胸口一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立刻去把裴仲找来。”他低声命令道,“我要见他。”
幕僚迟疑片刻,终是点头应命而去。
不多时,裴仲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大人,事态紧急。”他低声说道,“义成军已接到密令,若汴州局势失控,将随时介入。”
源复冷笑一声:“介入?你们是要保我,还是趁机夺权?”
裴仲神色不变:“大人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确保您安全撤离汴州,至于州政……自然由朝廷另派贤能接手。”
“撤离?”源复喃喃自语,眼神游离不定。
他知道,一旦离开汴州,便意味着彻底放弃手中的权力,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可若不走,等待他的,恐怕便是大理寺的大牢。
“好。”他最终咬牙道,“给我安排一条稳妥的路线,我要连夜出城。”
裴仲点头:“明日辰时,我会在北门安排一支商队,届时您扮作随从混入其中,便可顺利脱身。”
“多谢。”源复苦笑,“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不会忘记今日之恩。”
裴仲微微拱手,转身离去。
书房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源复望着案上那封密信,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乱局之中稳坐汴州,借势而起,甚至有望跻身朝堂,成为真正的权臣。
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缓缓起身,走向窗前,望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喃喃道:“这场风暴……终究还是来了。”
……
翌日清晨,汴州街头巷尾已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州府昨夜有人潜逃;也有人说,武惠先已秘密下令缉拿源复;更有甚者传言,义成军即将接管汴州防务,以防生变。
而在州府衙门前,百姓们依旧聚集不散,跪地请愿,要求释放无辜商人,并惩治贪官污吏。
武惠先站在府门前,静静望着这一切,神情淡漠。
张岱走到他身旁,轻声道:“裴公,源复恐怕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武惠先微微颔首:“他若聪明,就该知道该怎么做。”
“可他若是逃了呢?”张岱问。
“逃得了人,逃不了罪。”武惠先语气平静,“我已经向朝廷奏报汴州之事,陛下若准,不出三日,圣旨便至。”
张岱笑了笑:“如此说来,大局已定。”
武惠先却摇了摇头:“还未定。”
他望向远处的天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知道,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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