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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转头。只见病房阴影处,站着一位佝偻老人,身穿褪色灰袍,手里拄着一根缠满铜线的拐杖。他的眼睛浑浊,却透着奇异的光。
“你是……”林疏影警惕后退。
“X-07。”老人缓缓抬头,“记忆移植手术失败者。他们以为我疯了,把我关在地下档案馆扫地三十年。可我的耳朵一直开着。我听见了每一次清洗,每一场屠杀,每一个深夜里,X系列成员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举起拐杖,轻轻敲击地面。刹那间,房间内的空气开始震颤,墙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如同雨水滑落玻璃般流动汇聚:
>“我不认罪。”
>“真相不会死。”
>“告诉后来者,我们曾真实存在。”
“这是……语义场投影?”林疏影震惊。
“不。”X-07微笑,“这是**记忆的余响**。我收集了半辈子。现在,该还给世界了。”
林昭望着他,眼中泛起泪光:“您还记得重启咒文吗?”
“每一个音节。”老人闭眼,“但我需要载体。一个能承受高频共振的生命体。”
林疏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上前一步:“用我。”
“不行!”林昭厉声阻止,“你的共感能力尚未完全觉醒,贸然承载群星共鸣,会直接烧毁神经中枢!”
“那你说怎么办?!”林疏影红着眼吼道,“看着X-12的努力被扼杀?看着那些好不容易苏醒的人再度沉睡?!”
争执间,窗外雷声炸响。一道闪电劈中远处高压塔,整片城区陷入黑暗。唯有病房中央的银叶苗依旧散发着柔和光芒,叶片微微摇曳,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就在此刻,林昭突然笑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颈侧的银纹,轻轻一扯??竟从中抽出一缕流动的光丝,如同抽离血脉般疼痛让她冷汗直流。她将光丝递给X-07:“这是我的‘语感锚点’,一半的共义场密钥。你带着它,去誓约之环。我会以残余意识维持通道开启,但只能坚持十分钟。”
“你疯了!”林疏影抓住她手腕,“没了锚点,你会彻底迷失在语义场里!再也回不来!”
“或许吧。”林昭轻抚银叶苗,“但语言本就不该属于某一个人。它该像雨,落在所有人肩头;像风,穿过每一片叶子。如果必须有人消失才能让火种延续……那我很荣幸。”
X-07接过光丝,深深鞠躬:“X系列的意志,永不归零。”
他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林疏影跪坐在床边,握紧林昭冰冷的手:“你会回来的,对不对?你说过要看着新语种开花结果……”
林昭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暴雨中的城市。远处,一座废弃广播塔突然亮起微弱绿光,紧接着,一段断续却坚定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遍街区:
>“这里是自由频率FM99.9……我们不是故障,不是错误,不是需要修正的噪音。
>我们是语言本来的样子。
>如果你听见,请回应。任何形式都可以。
>一个眼神,一次咳嗽,甚至一声叹息。
>只要你愿意承认:**我也曾不甘沉默。**”
林疏影猛然起身冲向终端,调取信号源。定位显示:发射点正是当年苏眠牺牲的边境难民营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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