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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实现10亿用户目标 两位创始人离职（第4页）

他说：“我们相信，相比其依靠自身资源来说，Facebook的基础设备让Instagram的发展速度增加了两倍多。”10亿用户的里程碑“让我们正好有机会反思这次收购的大获成功”，不仅是对Instagram，也是对“我们公司所有为此做出过贡献的团队”。

多年以来，斯特罗姆一直试图能够在Facebook的财报电话会议上提起Instagram的成功，然而一直都没能做到。现在Instagram终于成为Facebook商业计划中的明星，但这在某种程度上却成为Facebook的功劳。Instagram员工对“两倍多”这一数据尤其敏感。毕竟没有客观的方法来计算出这一数字。

斯特罗姆通过发布IGTV来主张Instagram在公众眼中的地位，而扎克伯格则是通过财报电话会议。扎克伯格需要向华尔街和公众证明，Facebook仍然是一家创新、有创造力的公司，虽然它遭遇了许多丑闻与挫折，但仍有许多发展的途径。扎克伯格非常在意公司是否仍表现出创新精神，Facebook的员工甚至会定期对公众就这一主题进行问卷调查。

不管怎样，在财报电话会议之后，斯特罗姆第一次向员工表达了自己的失落感。他和克里格告诉员工，Instagram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达成10亿用户的成绩。可能会花费更长的时间，但也许不是两倍多那么久。

每次Instagram取得了一丝丝的成功，扎克伯格似乎都会将其踢回原点。而情况正变得更加糟糕。

打造终极“应用家族”

所有的Facebook高管都聚集在会议室，召开一个为期三天的例行会议，讨论下半年的计划。尽管2018年上半年Facebook饱受公众指责，但内部团队争论得最激烈的却另有其事——扎克伯格的“应用家族”计划。

克里斯·考克斯告诉扎克伯格，他应该让产品各自独立，不要变得太相似。“它们之间会有一点竞争，但如果我们有更多独特的品牌，我们将能够接触到不同类型的用户。”

他和斯特罗姆曾多次谈到使用哈佛大学教授克莱顿·克里斯坦森的产品开发理论——需要完成的工作。该理论认为，消费者“雇用”一个产品来完成某项任务，而产品的打造者在设计产品时应该考虑这一明确目的。例如，Facebook是用来发消息、看新闻和分享链接的，而Instagram则是用来发布照片和关注感兴趣的领域。

但扎克伯格并不这么想。

“我们应该放眼全球，”扎克伯格说，“我们试图建立的是一个全球社区，而不是一群小规模的社区。如果你把至少使用一款‘家族’中的应用的所有用户加起来，你会得到一个有着25亿用户的社区，比Facebook的还要大。”

“我只是觉得这很难做到，”考克斯抗议道，“这些团队非常不同，他们的用户群也已经呈现出很大的差异化了。”

“我们这不是在冒运营风险吗？”斯特罗姆补充道。“如果我既要关注Instagram的问题，又要关注Messenger和Facebook，我不确定这实践起来会怎么样。”

“我认为这个风险我们应该承担。”扎克伯格宣称。他除了想把网络建设得很大很大以外，还存在其他原因。如果形成“应用家族”，公司就可以在监管部门面前就数据政策形成统一战线。从理论上讲，如果公司面对垄断指控的话，这样做，政府就更难粉碎Facebook，但这一战略扎克伯格并没有明说。

无论怎样，这场争论都无关紧要。扎克伯格已经下定决心。

Facebook“封锁”Instagram

在扎克伯格的“应用家族”计划中，Instagram应该专注于找寻与Facebook完全不同的用户。而目前，Instagram的收入和用户数量的增长速度都快于Facebook，他觉得是时候让Instagram自食其力了。因此，那年夏天，扎克伯格让Facebook的发展主管哈维尔·奥利文列出Facebook对Instagram进行支持的所有途径。接着，他下令完全停止那些支持。

斯特罗姆再次因为Instagram的成功而受到了惩罚。

Instagram不能在Facebook的内容推送中进行免费推广了——让人们去下载Instagram，因为他们的Facebook好友已经在使用这款应用了。一直以来，这一推广都能给Instagram带来持续的用户增长。

另一项新变化实际上还会误导Facebook用户——试图阻止他们离开Facebook去Instagram。过去，每当一个Instagram用户发帖并选择同时分享到Facebook时，分享到Facebook上的照片都会显示其来自Instagram，并且照片旁还会有返回Instagram的链接。Instagram的分析显示，Facebook上6%~8%的原创内容是分享自Instagram的。通常来说，标明出处会提示人们去内容原来发布的地方进行评论。但是发展团队强制进行了改变，所有的内容将不再标明出处，那些照片看上去就像是直接发布在Facebook上的。因此，Facebook上每天有数百亿张照片都不再有返回Instagram的链接了。

没有了Facebook的帮助，Instagram的增长明显开始停滞不前。这一点验证了扎克伯格的说法，即Facebook帮助Instagram实现了更快的发展。

斯特罗姆以前从来不会在员工面前批评扎克伯格。但这一次，他写了一条长长的内部信息，表示自己完全不赞同这一新战略。他说，尽管这一命令是错的，但Instagram仍然必须遵守。

在斯特罗姆多年来花了这么多时间学习领导力，读了那么多关于如何成为一名更好的CEO的书，做了那么多个人提升方面的探索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不是老板。他开始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如果扎克伯格想把Instagram当作Facebook的一个部门来经营，那么也许是时候这么做了。也许这个公司容不下两个CEO。

由于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斯特罗姆在7月休了上次剩下的陪产假。而Instagram的发展团队则立即进入了一种Facebook式的“封锁”之中。

“封锁”通常发生在一些时间敏感的问题上，比如开发一款产品以击败竞争对手，或者处理干预选举问题。员工们的工作时间会变长，班车也会运行更久，战略规划上的其他目标也都会暂时搁置。

然而这次的“封锁”不同以往。Instagram团队试图弄清楚，如果没有Facebook的帮助，它将如何发展。他们认为，扎克伯格可能会在未来采取更严厉的行动，比如不再允许Instagram获取Facebook上的好友信息——这些数据使Instagram能够向用户优先展示来自其亲密好友发布的内容。

月底时，Instagram的发展团队已经做出了足够多的改变，扭转了增长放缓的趋势，超过了他们制定的目标。从某种角度来说，恢复增长比他们预期的要容易。他们要做的只有——遵循Facebook的剧本，采取一些他们一直小心避免的举措，比如更频繁地向用户发送通知和建议，告诉他们应该关注哪些人。

这些举措中，在过去看来非常没品，但在Instagram的发展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听起来又合理多了。Instagram一直以来都在嘲笑Facebook的发展策略，因为他们的发展在Facebook的帮助下变得十分简单。讽刺的是，在与自己的母公司的竞争对抗中，他们最终还是做了Facebook一直建议他们去做的事情。

你只是缺少解决问题的资源

在试图扭转发展放缓局势、让IGTV正常运转，以及与Facebook争夺资源的混乱中，有一个团队遭遇了最大的损失——试图在Instagram像Facebook一样丑闻缠身前解决其自身最大问题的团队。

在一个基于数据设定目标并以发展为优先的公司里，每个工程师最想做的就是打造新的东西。那些努力想要打击毒品销售或删除美化自杀的帖子的人，他们在这方面的进展很难被衡量，因此也很难得到奖励。在一个标签被禁止或某种类型的帖子被删除后，用户可能会在一个新的标签下发布内容，或者在评论中进行讨论。如果无法在每天几十亿个帖子中找到全部的恶意内容，又如何确切地衡量减少了多少伤害呢？

由艾米特·兰纳迪夫领导的福利小组一直试图教会机器学习算法如何识别评论中的霸凌现象，这样评论就可以被自动删除。但是兰纳迪夫想要解决的不只是霸凌现象，而是解决13个Instagram特有的问题，包括毒品销售和干扰选举。

兰纳迪夫并不知道斯特罗姆之前与Facebook诚信团队的交流。他只知道莫塞里不会让他把工程资源花在这些问题上。莫塞里很坚定——为了顺利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必须要思考哪些地方能够利用Facebook的资源，无论在什么地方，而不是试图去增加Instagram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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