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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蜂操祈指路下,两人来到了对方的秘密基地,也就是才人工房所在地。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围除了路灯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光源。
看着安静无比,没有任何灯光亮起的大楼,食蜂操祈忍不住的吸了...
夜色如墨,洒在无垠的星海上。李浩坐在星辰厨房外沿的一块浮石上,脚尖轻轻晃动,像小时候翘着板凳等饭的孩子。炉火还在烧,锅里的汤咕嘟作响,香气顺着气流飘出数百光年,渗进那些曾被遗忘的角落。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远方??那里,一道新的信号正缓缓浮现,微弱却执拗,像是从宇宙最深的伤口里挤出的一声低语。
科尔森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递给他。“你还记得自己多久没睡了吗?”他问。
李浩接过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抖。“不记得了。”他笑了笑,“但我知道,有人比我更久没合眼。”
那道信号终于解析完成。画面展开时,连空气都凝滞了。
是一片漂浮在虚空间隙中的巨大餐桌,长达数千公里,由无数残破文明的材料拼接而成??机械臂做的桌腿,陨石打磨成的桌面,能量护盾织成桌布。桌上摆满了菜肴:有的早已风化成灰,有的还在冒着虚假的热气,那是记忆投影在执念中反复播放的结果。而围绕这张桌子坐着的,是亿万生灵的残影??他们来自不同种族、不同维度、甚至不属于同一时间线,却都被一个共同的命运钉死在此地:**他们在最后一刻没能吃完那顿饭**。
“这不是‘未完成晚餐’。”科尔森声音发颤,“这是……所有未能团圆的总和。”
李浩站起身,茶杯搁在一旁,热气散尽。
>【检测到集体意识锚点】
>【命名:终宴之墟】
>【警告:情感密度超标,进入即可能被同化为执念体】
“他们不是鬼魂。”李浩低声说,“他们是被世界忘记的人。战争抹去了他们的名字,灾难切断了他们的联系,可他们心里还留着一句话:‘等我回来吃饭。’”
他转身走向厨房,打开最底层的储物柜。里面没有武器,没有防护服,只有一套旧围裙、一把木勺、一罐母亲留下的秘制辣酱,和一本写满菜谱的手账。他一件件拿出来,仔细系好围裙,将辣酱揣进兜里,木勺别在腰间。
“你要去?”科尔森拦在他面前,“这次不一样!这不是一个人的执念,是整个宇宙的饥饿在哭喊!你进去,灵魂都会被撕碎!”
“所以我得带着锅去。”李浩平静地说。
他走到主灶前,启动了“源火核心”??那是用七种恒星余烬混合点燃的火焰,传说中能煮沸时间本身。锅架上去,水倒入,米粒落下,他开始做最普通的白米饭。
“为什么是这个?”年轻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中含泪。
“因为所有人,第一次学会等待,都是为了等一碗饭熟。”李浩搅动着锅铲,“妈妈说,饭香是最慢的信使,但它一定到得了。”
锅盖掀开那一刻,蒸汽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道虹桥,直指终宴之墟的方向。李浩踏上虹桥,身影渐行渐远,仿佛走入一幅古老的壁画。
当他踏入终宴之墟时,整个空间震了一下。
没有声音,没有风,只有亿万双眼睛同时转向他。那些脸模糊不清,有的只剩轮廓,有的仅存一双眼睛,但他们全都停下了机械的动作,盯着这个提着锅、系着围裙的男人。
李浩走到长桌中央,放下锅,掀开盖子。
白米饭的香气弥漫开来,纯粹、朴素、毫无修饰。它不像战舰引擎那样耀眼,也不如超新星爆发那般震撼,但它唤醒了某种更深的东西??**家的记忆**。
第一个动的是个孩子模样的影子。他伸出手,颤抖着碰了碰那碗饭,然后猛地缩回,像是怕烫伤。但他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他捧起了整碗饭,埋头吃了起来,肩膀剧烈抽动。
接着是一个老妇人,她喃喃道:“老头子最爱吃我煮的饭……他说软一点才好嚼……”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并不存在的饭,慢慢咀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食”。他们吃的不是眼前的米饭,而是心中那一顿永远缺席的团圆饭。有人边吃边笑,有人哭着把饭洒了一地,有人反复说着“快坐下,菜要凉了”。
空间开始崩解。裂缝自地面蔓延,星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像是天空终于肯为他们点亮一盏灯。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深处升起。
那不是执念体,也不是人类。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时而是燃烧的城市,时而是倒塌的家园,时而又化作无数张哭泣的脸。它是**饥饿本身**的具象??不是生理上的饿,而是爱与归属感彻底断裂后的空洞。
“你不能带走他们。”它发出低沉的声音,如同千万人齐声哀嚎,“他们属于我。他们的遗憾,他们的孤独,他们的未竟之言??这些都是我的血肉!”
李浩看着它,没有退后一步。
“你说得对。”他点头,“他们确实饿了很久。可你知道吗?真正的饱足,从来不是填满肚子,而是有人愿意为你多煮五分钟的粥,是有人记得你不喜欢香菜,是有人在暴雨夜里说一句‘我给你带饭回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罐辣酱,拧开盖子,倒在米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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