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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ldo;我看看嫂子忙得如何了!&rdo;
说罢就下了床。下了床我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老人家忽然又抬起头问:&ldo;子卿他到底有多少了?&rdo;
我说;&ldo;什么?&rdo;
老人家说:&ldo;钱……&rdo;
我问:&ldo;他从没告诉过您?&rdo;
老人家摇头。摇罢头说:&ldo;我也没稀罕问过他。&rdo;
我将两根手指向老人家交叉起来……
&ldo;十万?……&rdo;
&ldo;十个……&rdo;
&ldo;十个……十万?……&rdo;
&ldo;还多。&rdo;
&ldo;还多?……&rdo;
老人家渐渐睁大了眼睛。
我说:&ldo;他陪我到外边吃饭那天,亲口对我讲的。&rdo;
她的嘴也张大了。她似乎还欲问什么,或说什么。她那种吃惊的样子使我深感不安。我站在床边没有马上离开。心里猜测着她也许会怎么问怎么说。
然而她什么也未再问。什么也未再说。缓缓地,她将身子向窗口转过去了。我觉得那时有一种忐忑的阴影笼罩了老人家的双眼……
&ldo;嫂子&rdo;走入客厅,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边说:&ldo;妈,晓声弟,我做好了,咱们吃吧?&rdo;
老人家背对着我,背对着她,凝望着窗外,仿佛没听见。
&ldo;嫂子&rdo;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我,似乎在问‐‐妈怎么了?你和妈谈了些什么?
我说:&ldo;大娘,嫂子请您吃饭呢!&rdo;
&ldo;哦,哦,好,吃饭……&rdo;
老人家这才转过身来,朝&ldo;嫂子&rdo;笑了笑。我看得出老人家笑得很勉强。&ldo;嫂子&rdo;想必也看出了这一点。她赶紧走过来。蹲在床边,替老人家将拖鞋套在脚上……
我和&ldo;嫂子&rdo;一左一右,搀着老人家离开客厅,来到饭厅。
&ldo;嫂子&rdo;真是个洒脱的女人,一个小时内,就将冷菜热菜摆满了一桌子。而且,每样菜看去都做得很内行。
她柔声细语地问:&ldo;妈,是您坐上座,还是请晓声弟坐上座?&rdo;
我急说:&ldo;当然是大娘坐上座!&rdo;
老人家却说:&ldo;不,孩子,你是大娘的贵客,你坐上座。&rdo;
我哪里肯坐上座!
我红了脸,用目光求援地望着&ldo;嫂子&rdo;说:&ldo;大娘是长辈,就算我是个客,也是晚辈,怎么可以坐上座?再说今天还是大娘的生日!……&rdo;
老人家却固执起来,板着脸说:&ldo;正因为今天是我生日,你们两个晚辈,都该哄我老太太个高兴才对!你不坐上座,我就不入席!……&rdo;
她果然犯老脾气地站着,不肯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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