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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4页）

夙沙不错惊讶道：&ldo;为何？&rdo;

慕枕流道：&ldo;当初瞿派与恩师党争激烈，恩师为了胜他一筹，做了许多违背本心之事，却与我为官的初衷不和。那时候，恩师说，唯有大权在握，方能随心所欲。可何为大权在握呢？纵是当今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吧。恩师那时的信念，不过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rdo;

夙沙不错道：&ldo;为何又改变了想法？&rdo;

&ldo;恩师起复前与我长谈过。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反思与沉淀，恩师已经摆脱了权位的执念，如今的他，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为江山，我自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rdo;

慕枕流见夙沙不错诧异地看着自己，不禁道：&ldo;莫非，我说的不对？&rdo;

夙沙不错道：&ldo;我以为文官总是满口的忠君爱国，肝脑涂地。你倒是看得透彻。不过这个世道，你又能如何？&rdo;

&ldo;但凭一己之力，造福一角之地。&rdo;慕枕流道，&ldo;既为军器局掌局，自当打理好军器局。&rdo;

夙沙不错又道：&ldo;若有一日，你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rdo;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慕枕流的脸色，生怕自己又冒犯了他。

慕枕流笑道：&ldo;那便做好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还这个世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rdo;

夙沙不错又问怎样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ldo;国有律法，法通情理，上监君主，下安百姓。贤者为官，勇者为将。有德才者，不被埋没。无钱财者，以勤致富。生既安康，死亦安乐。&rdo;慕枕流畅抒胸怀，十分痛快，看夙沙不错温柔地看着自己，又有些羞涩，&ldo;好高骛远，痴人说梦，让你见笑了。&rdo;

夙沙不错轻笑道：&ldo;你倒是懂得如何让人惭愧。&rdo;

慕枕流苦笑道：&ldo;我说的不过是空中楼台。人人看得见，想得到，却没人知道怎么上去。&rdo;

夙沙不错道：&ldo;当今世道，当官的独善其身已是艰难，更不用说实行改革。&rdo;

&ldo;改革，改革……嘿。&rdo;慕枕流叹了口气。

夙沙不错突然回头。

慕枕流心里打了个突：&ldo;何事？&rdo;

夙沙不错冲他笑了笑道：&ldo;无事。武功精进后，听到风声总以为是暗器来袭。&rdo;

慕枕流：&ldo;……&rdo;

入夜，酒坊里静悄悄的。

夙沙不错轻柔地点了慕枕流的昏穴，起身整了整衣衫，推开门，看向院子里的桑树。

树下，一人长身玉立，紫玉冠，银狐裘，面如玉，冷如霜。

夙沙不错道：&ldo;又是你。&rdo;

那人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ldo;是我。&rdo;

&ldo;以尊驾的身份，一天到晚跟在小小巡抚的身后，不嫌丢人吗？&rdo;

&ldo;阁下亦是。&rdo;

夙沙不错道：&ldo;阁下自身难保，何必再蹚浑水？&rdo;

那人道：&ldo;受人点滴，报之涌泉。&rdo;

夙沙不错道：&ldo;焉知救你之人不是害你之人？&rdo;

那人道：&ldo;曾将你当做身边难得一遇的对手，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口舌之徒。&rdo;

夙沙不错面色一变：&ldo;你有伤在身，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走吧。&rdo;

那人漠然道：&ldo;高邈要见他。你让开，我就走。&rdo;

夙沙不错眼神一冷，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腰带上：&ldo;我给过你机会了。&rdo;

天光大放。

慕枕流醒来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只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醒来时，整个人好似昏了一场，头重脚轻，有点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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