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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节（第2页）

&esp;&esp;“奴婢开了口，就等于这件事，是奴婢先挑起来的。今日所奏之事，事关重大，说是动摇国本也不为过，那么天下人必然会认为，是奴婢想要构陷某些人，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在读书人眼里，这已成了君子们和阉人之间的争夺。”

&esp;&esp;朱棣冷哼一声：“阉人倒是阉人，君子却不是君子。”

&esp;&esp;亦失哈道：“世人就是如此，人不会根据一个人真正的好坏对人评价，而是根据一个人的出身，来决定一个人的好坏。奴婢做了这么多年的奴婢，即便是表面也受一些人尊敬，可奴婢再清楚不过，那些对奴婢堆笑之人，何尝不是将奴婢这样的人当做怪物来看待。”

&esp;&esp;朱棣听着亦失哈这些自贬的话，神情有了一丝动容，道：“你继续说正经的事。”

&esp;&esp;亦失哈道：“奴婢以为，芜湖郡王这样做，是故意为之。”

&esp;&esp;朱棣没有因为这话再次生气，而是反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张卿家他竟还怕事了？”

&esp;&esp;亦失哈道：“奴婢不好说，奴婢毕竟不是芜湖郡王殿下的蛔虫。不过……奴婢既想到了这一层，自然要想着，既要奴婢来开这个口，又要当着大臣们的面才好，唯有如此，既可教陛下得知真实的情形，又可看一看，芜湖郡王殿下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esp;&esp;朱棣的脸色已是彻底地缓和下来：“这样说来，你倒是不容易？”

&esp;&esp;亦失哈道：“奴婢的命都是陛下的，乃陛下之牛马，这一点算是什么？奴婢只是在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奴婢站出来揭发，那些人若是将矛头对着奴婢，奴婢也没有什么可惧的。”

&esp;&esp;“只是……倘若这样做，能为陛下分忧，或是能让芜湖郡王那边……分担一些压力，也是好的。芜湖郡王殿下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他此次用意如此明显，而河南等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接下来，只怕要不太平了。”

&esp;&esp;朱棣的神情又渐渐肃穆起来，面色带着冷酷，一双眸子里，闪烁着冷芒。

&esp;&esp;他老了，虽不再是当初那个脾气火暴的汉子，可得知这些事，他虽没有暴怒，却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担忧。

&esp;&esp;朕还在呢，就敢如此，他们安敢如此？

&esp;&esp;于是冷声道：“这些人……胆子如此之大，是嫌朕的刀不利吗？”

&esp;&esp;亦失哈想了想道：“奴婢以为……他们是心怀侥幸，是料定了陛下投鼠忌器。本来现在天下便已缺粮，人心浮动，若是朝廷再有什么举动，只怕真要烽烟四起。再则，所谓法不责众，此案牵涉者甚多，这绝非是一人两人可以成功的，参与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陛下要一个个彻查出来，谈何容易？”

&esp;&esp;朱棣不禁大失所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一个个，都是明白事理的读书人……难道……都是这般吗？”

&esp;&esp;人心险恶至此，哪怕是铁石心肠的朱棣，都能感受到这般赤裸裸的罪恶。杀人如草芥的朱棣，亦觉得寒心，朱棣实在很难相信这样的事实。

&esp;&esp;他虽不喜这个群体，但也绝不相信，人读了书，反而会变成禽兽。

&esp;&esp;亦失哈道：“东厂那边，其实……其实也有一些奏报……奴婢……知道一些事。”

&esp;&esp;朱棣不耐烦地道：“不要藏着掖着了。”

&esp;&esp;亦失哈道：“据东厂奏报，在开封，就有一家士绅，姓王，说起来，也未受国恩，他的祖上，原本乃是元朝时的大夫，书香门张安世出击

&esp;&esp;亦失哈奉旨，至张安世处。

&esp;&esp;只是这一次很特殊，亦失哈是半夜出宫的。

&esp;&esp;瞧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样子，张安世不得不穿戴一新，请亦失哈至王府正殿。

&esp;&esp;随即道：“难怪人们都说，厂卫无孔不入，这厂在卫前，东厂有此名声，可见这定是公公您教导有方啊。公公的身手不错！”

&esp;&esp;亦失哈道：“休要说闲话，有陛下口谕。”

&esp;&esp;张安世这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请公公宣下。”

&esp;&esp;亦失哈道：“上谕：河南、关中、湖广等地告急，疑有奸贼作乱，张卿得旨，立行密查，调动锦衣卫人等，揪抄乱党，钦赐尔先斩后奏之权，不得有误，钦哉！”

&esp;&esp;这一道口谕很是简短。

&esp;&esp;可事情越大，口谕就越简短。

&esp;&esp;张安世听罢，立即明白了圣意。

&esp;&esp;陛下那边，应该已经得到了东厂的奏报。

&esp;&esp;显然已经震怒。

&esp;&esp;所以这才决心，放张安世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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