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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2页）

结果，结果居然不是这样的吗？

路易莎想到了今天在肥皂作坊看到的，的确，哪怕是制作软肥皂，用的草木灰也不是随便烧什么植物得到的。既然是这样，硬肥皂用的草木灰更特殊一些，这也很合理啊！

然后路易莎就让人买了一些『苏打灰』过来研究——经海莲娜讲解，她才知道『苏打灰』是用一种叫做『海蓬子』的特殊矮灌木烧成。

「海蓬子只会生长在海边或者盐湖旁的盐硷地，含硷非常高。」海莲娜还画了印象中的海蓬子给路易莎看，但很可惜，上辈子她不关注这个，还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不过后续拿『苏打灰』做实验的路易莎震惊了：一般来说，草木灰当作『硷』来使用时，利用的是其中富含的碳酸钾。之前说制作肥皂，乃至于制作玻璃，用到的硷都要用草木灰制取，还不是什么草木灰都可以。路易莎就以为最多就是盐硷地丶海边这些地方的某几种植物碳酸钾含量更高，这样效果也会比较好，但起作用的还是碳酸钾。

但经过一些实验，她很艰难地确定……这种所谓的『苏打灰』，它里面含有一定量的碳酸钠啊！

「难怪能制作硬肥皂……」路易莎忍不住自言自语。

她也是做过手工皂的人，基础的东西还是知道的。所谓『皂化反应』，大而化之地说是硷和酯反应，但其实真正能做肥皂，起到清洁作用的就只有钾硷和钠硷。二者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钾硷只能做出软肥皂，钠硷则能比较容易地做出硬肥皂。

「您在说什么，制作硬肥皂怎么了？」海莲娜见路易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好奇。最近她在陪路易莎做实验，也是多亏她的帮助，路易莎才能确定苏打灰里有含量不算低的纯硷（碳酸钠）。

路易莎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所有的硷中，只有一部分才能和油脂一起做成肥皂，钾硷可以制作软肥皂，纯硷能够制造硬肥皂。一般草木灰中富含的是钾硷，我没想到，『海蓬子』烧成苏打灰后，是含有一定量的纯硷的。」

「是这样啊……」海莲娜这才明白，路易莎为什么完全不了解苏打灰，却能做出硬肥皂了。

她不知道苏打灰，但知道要用纯硷才能制作硬肥皂。之前看到她做肥皂时，『草木灰液』看起来过于清澈了？那应该不是什么草木灰液，而是用纯硷和石灰水调的硷液吧，纯硷混合石灰水就能得到火硷液了。

海莲娜还沉浸新得到的化学知识里，路易莎已经畅想这能带来的『产业变革』了——她可以用动物油和钠硷制作硬肥皂，此时要得到碳酸钠或者碳酸氢钠并不难，因为它大量地在自然界一些洼地丶盐硷湖里天然存在，且价格不高！

说起来也是巧了，虽然西方人对天然纯硷很早就有一定应用了，但应用面一直不大，也就没人发现它可以像钾硷一样做肥皂。人们围绕钾硷，开发出了好多种不同的草木灰，好用的草木灰真是供不应求，却没有发现纯硷的好。

历史上就是这样的，整个中世纪，纯硷的应用都不多。大家都普遍使用草木灰制取的钾硷，或煅烧酒石得到酒石硷——从酿酒酒桶的底部可以搜刮到一些沉淀物，那就是酒石，其主要成分是酒石酸盐，经过煅烧就能获得纯度比草木灰高得多的钾硷。只不过酒石有限，实在比不上草木灰易得，这才不能成为主流。

路易莎将自己的想法和海莲娜说了，海莲娜点点头：「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这样制造出的硬肥皂成本很低，卖优质软肥皂的价格，或者稍高一点儿，利润也不算低了。到时候肯定会大受欢迎，如果能够大规模生产……」

「是的，现在的唯一问题是，用动物脂肪制作肥皂我从没做过，我们得做一些实验。」说到这里时，路易莎已经预见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要和化学实验为伍。

海莲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路易莎过去自己制作硬肥皂，用的也是橄榄油吧。而她了解东方肥皂的工艺，东方肥皂也是橄榄油的。虽然本土用动物脂肪做肥皂已经很纯熟了，可那又是软肥皂……

别看只是要将橄榄油换成动物油，都是油脂，其实差别是很大的——别说是植物油换动物油了，就算都是植物油，用橄榄油丶椰子油丶米糠油等不同的油，那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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