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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他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并非来自修为,而是纯粹的意志冲击。
所有复制体动作停滞,包括0号本体也为之一震。
“不可能……”0号低语,“未经编码优化的意识,怎会有如此强度的自我?”
“因为你不懂。”少年喘息着,脸上淌下鲜血,“看不见的人,才听得清自己的心跳。”
阿芜抓住时机,引动火种极限燃烧,将《逆命经》最后一段意念注入空间核心:
>“我不需要你许诺的永恒,
>我只要这一刻能说‘不’的权利;
>即使我终将腐朽,
>也要在熄灭前,照亮一寸属于自己的黑暗。”
火焰席卷整个意识空间。
休眠舱逐一炸裂,沉睡者睁开双眼,首次在清醒状态下流泪。
0号发出不甘的咆哮,身躯开始崩解:“你们毁了一切美好……”
“不。”阿芜直视他,“我们只是还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裂隙关闭前一刻,少年忽然问道:“那些人……以后会怎么样?”
“他们会痛。”阿芜望着那些茫然四顾的面孔,“会迷茫,会后悔,会互相伤害……但他们也会笑,会爱,会创造不属于系统的未来。”
“那就行了。”少年微笑,“够真实。”
离开永恒大殿后,他们并未停下。
又五十年过去,足迹遍布两千余文明。有些世界欣然接受警告,自发切断与伪日信号的连接;有些则将他们视为邪魔,发动全民围剿;更有甚者,已彻底融合系统,肉体机械化,情感程序化,连“个体”概念都不复存在。
一次激战后,南宫烈重伤垂危,躺在飞舟内咳血不止。
阿芜替他包扎,手指微颤。
“值得吗?”她终于问出口。
“当然。”他咧嘴一笑,满是血污的脸上仍带着痞气,“你以为我图什么?长生?名声?老子只是不想将来某天,发现自己活了一万年,却连一句真心话都没说过。”
她低头,泪水滴在他手背上。
“你会死的。”
“早就准备好了。”他握住她的手,“但你要继续走。你是火种,我是护火的人。现在火旺了,护不护,已经没那么重要。”
三个月后,南宫烈逝于一颗冰封星球。
阿芜将他的双剑并排插在雪峰之巅,左剑锈迹斑斑,右剑刃口崩缺。她在碑上只刻一行字:
**“他曾为自由赴死,而非为永生苟活。”**
少年??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她身旁,轻声问:“接下来去哪?”
阿芜望向星海深处,那里仍有三百余个文明处于净化进程中。
“去最后一个。”她说,“‘源初之地’??传说中,第一个接收神谕信号的世界。如果那里能醒来,其余都将动摇。”
三年航行,穿越九重虚空乱流。
当他们终于抵达源初之地,却发现这里并非繁华星域,而是一颗普通类地行星,科技水平仅相当于通明大陆古代。人们耕田、织布、祭祀自然,生活简朴却充满生机。庙宇中供奉的,并非伪日,而是一轮真实的太阳。
“为什么?”老者震惊,“这里明明最早接触信号,为何未被侵蚀?”
阿芜走入村庄,询问一位老农。
老人笑道:“几百年前,确实有个‘神使’来过,说能给我们仙法、永寿、无所不能的力量。但我们族长问他:‘你能让我们不老不死,可你能让我儿子不再调皮吗?能让我老婆不再唠叨吗?’神使说不能。族长就说:‘那算了,这些麻烦才是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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