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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既然您已经与外婆定下儿女婚事，后来又怎么会…&rdo;其实这个问题她作为小辈不应该当面问老太君的，只是今日老太君既然开了这个头，便是打算告诉她了。既然如此，她又何苦扭捏？

老太君垂下眼帘，低叹一声。

&ldo;之前老祖宗提议让你爹娶她的侄女儿的时候，我便大力反对。因为曾经老祖宗五十大寿的时候，我曾见过前来拜寿的林玉芳。她虽然看起来温柔贤惠，但是我却无意中看见她对贴身丫鬟拳打脚踢，口出恶言。至此，我便知晓她是一个泼辣不低于老祖宗的人。这样的女子，怎能嫁与卿儿为妻？&rdo;

&ldo;可老祖宗一意孤行，她又一向不喜非她心目中最佳儿媳妇人选的我，自然对我的反对视若无睹。后来我便将与你外婆定下儿女婚姻一事告诉了你祖父。秋家世代名门，最是注重礼仪承诺，你祖父自然不会自毁门风。便和我带着你爹亲自到林府，登门道歉。哎…&rdo;

老太君又沉沉叹了口气，&ldo;祸患，竟是始与那次登门。&rdo;

秋明月心紧了起来，静静听着。

&ldo;林太师倒不是个迂腐之人，念着与秋林两家姻亲关系，又与老太爷同朝为官，倒是没有过多责怪，只是未免可惜。说他小女只怕受不了这个打击，请求我多多安慰。那时我想，林玉芳便再是不讨喜，到底是一个没有出嫁的闺阁之女，未婚遭弃，确实是我们秋家对不起她，便答应了。&rdo;

老太君眸色暗了暗，目光遥远，穿梭时光长河，回到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的林府，还不曾如此风光。但是秋林两家本为姻亲，交情非凡，依着秋老爷在新帝面前受宠的程度，林府也身价倍增。是以秋老爷秋夫人亲自携子临府致歉，可谓给足了林府面子。

一番寒暄后，天色已晚。

那夜月色凄清，冷风吹过，桂花飘香。

低低的抽泣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珍珠似的泪水自那娇艳柔弱女子的眼眶滑落，染湿了大红色丹凤朝阳的锦被，也灼痛了秋贾氏的眼。

&ldo;林小姐，我知道是秋家对不起你。&rdo;秋贾氏坐在床头前，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哭得泪人儿的女子，眼神歉疚。

&ldo;所幸，你和卿儿还未交换八字更贴。秋府推了这桩婚事，对你也不甚影响。林府世家名门，百年望族，日后你父亲定能为你觅得好姻缘。&rdo;

&ldo;双方长辈已有暗意，我母亲也早与姑婆有了约定。伯母以为，当真只差那份庚帖？&rdo;林玉芳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看着她。

秋贾氏一怔，林玉芳低头，嘴角噙起一丝苦笑。

&ldo;伯母，你老实告诉我，卿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欢我？&rdo;

秋贾氏道：&ldo;你出身显贵，才貌兼并。卿儿不能得你为妻，是他无福。&rdo;

林玉芳笑得凄然，&ldo;无福？应该是我无福吧。&rdo;

秋贾氏纵然不喜林玉芳，但见她如此自怜自艾的摸样，心中也不忍。

&ldo;玉芳啊，不是我硬要毁约。而是…卿儿真的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啊。林家世家大族，我和老爷也万万不能委屈了你啊。&rdo;

&ldo;婚约？&rdo;林玉芳看着案台上鎏金蟠花烛台灯火摇曳明灭，她的眸光也随着那烛火忽明忽暗。半晌，她忽而一笑。

&ldo;是玉芳任性了，请伯母不要见怪。&rdo;她擦去泪痕，笑得甜美。

秋贾氏一怔，林玉芳却已经拉着她的手，面色有些迥然。

&ldo;伯母，是玉芳让您为难了，对不起。&rdo;

秋贾氏本来就心中愧疚，眼下见林玉芳这般恭顺纤柔的摸样，倒是心中生怜。

&ldo;玉芳，你没错。哎，造化弄人啊。&rdo;

林玉芳低着头，声音低若带着苦涩和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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