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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龄这才宛如得活，呼吸也顺畅起来，赶紧向帝后和夔王磕头，便匆匆退了下去。王宗实仰头，将自己的双手拢在袖中，始终不言不语。难挽天河（2）皇帝靠在皇后身上，从那种萎靡颓败中渐渐恢复过来，虽然喉音低微艰难，但勉强还能说话，不必徐逢翰传达了：&ldo;四弟，朕要问你件事。&rdo;李舒白拱手行礼：&ldo;请圣上示下。&rdo;&ldo;之前，朕为了七弟之事，将你押在宗正寺之中。也为皇家颜面，始终未将你交由有司审理……&rdo;他说了这几句，靠在王皇后身上喘息甚急，便又停了下来，直到王皇后帮他抚胸理气许久，他才慢慢继续说道，&ldo;如今朕问你，七弟之事，你可想好如何给朕、给朝廷、给天下一个交代了？&rdo;李舒白垂下双手，立于他们之前，说道：&ldo;臣弟早在宗正寺时便与陛下说过，此事蹊跷之处，尽可多加查探。以今日之事看来，朝中有人要诬陷臣弟，已至不择手段，还请陛下传令，交三司审理此案，臣弟无不配合。&rdo;&ldo;朕若是不呢？&rdo;皇帝打断他的话，声音太过尖锐，又是一番气喘。王皇后抚着皇帝的背，看向李舒白道：&ldo;此事毕竟事关皇家颜面，鄂王殿下已薨，夔王又何须再惹刑狱，平白蒙羞呢？&rdo;李舒白望着丹陛上的帝后，缓缓问：&ldo;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此事不加审理，就此了结？&rdo;皇帝没说话，只闭上了眼睛。李舒白见他如此，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凉嘲讥，毫无欢喜之意：&ldo;那么，又准备如何处置臣弟呢？&rdo;&ldo;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使夔王诛杀鄂王有再多理由，但朝廷始终容不下一个屠杀兄弟至亲的凶手。&rdo;王皇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皇帝，见他微微点头，才又转头看着李舒白，说，&ldo;皇家颜面不可失，陛下已为夔王备好离别杯酒，将亲送殿下上路。&rdo;她看向王宗实，王宗实身后宦官立即捧出早已备好的一樽酒。李舒白扫了那樽酒一眼，又望向皇帝：&ldo;多谢陛下盛情。原本陛下之命，臣弟不应多话，但如今即将永辞陛下，臣弟只想知道，陛下将如何对外述说臣弟？&rdo;王皇后缓缓说道：&ldo;陛下仁慈，夔王是误伤鄂王，因内疚而致疯狂。&rdo;&ldo;然而，臣弟已写好了自述状，待臣弟一有异状，便会散布全天下，揭露其中内幕。到时天底下人尽皆知臣弟是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恐怕陛下此说，不能自圆。&rdo;王皇后顿时愕然，转头回望皇帝。却见皇帝也是怫然变色。他撑起身子，压低声音，问：&ldo;自述状？&rdo;&ldo;倒也不能算是，只是一部传奇小说，里面人名略微掩盖，但内容，却与现实一般无二‐‐其中牵扯到十余年间，无数诡怪奇异之事，从臣弟身边的符咒与小红鱼开始讲起，直至揭发幕后真凶，有理有据，有心人定可一眼看穿其中指代的所有人。&rdo;皇帝面色青灰，死死地盯着他，喉音干涩：&ldo;那么，你指的那个幕后真凶，是谁？&rdo;李舒白转头，看向黄梓瑕。黄梓瑕点点头，打开身旁的箱笼，说道：&ldo;请陛下容奴婢仔细道来。&rdo;一直静立在旁的王宗实，目光定在黄梓瑕的身上，终于开口：&ldo;劝诫两位，须知轻重。这天底下，或许每件事都有真相，但并不是每个真相，都可以被说出来的。&rdo;&ldo;请王公公恕在下无知。我只知天理昭昭，善恶有报，无论身居高位，还是身处下贱，做过的事情，永远不能被掩盖。&rdo;黄梓瑕目光坚定而清澈，毫不闪烁地直视着他，坦然相对，&ldo;这世上的虚假，就算骗得过大部分人、就算蒙蔽得了一时，但浮云终究不能蔽日，深陷泥潭的美玉终有洗净淤泥的一天。&rdo;&ldo;王公公又何须担忧呢？本王只是将我们猜测到的可能性说出来，以供探讨，至于事情对或错，此时做过一切的人便在殿上，自然知道如何判断，又如何解释。&rdo;李舒白云淡风轻般说道，看也不看愀然变色的众人，略一思忖，对黄梓瑕说，&ldo;那就先从，鄂王殿下的死开始说起吧。&rdo;&ldo;是。&rdo;黄梓瑕向众人拱手为礼，说道，&ldo;之前趁着天刚破晓，昏暗之中梓瑕已重演鄂王殿下消失的那一幕。鄂王如何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已无疑问。如今我们又面临的一个问题，便是鄂王明知自己此举一出，从此便要远离王位，更可能要隐姓埋名一世不得显露真身，又为何要如此偏激，当着所有人面污蔑夔王殿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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