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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未辨认出她是谁时，刚走上龙尾道的王蕴已经看见了她，他呆了刹那，对着她大吼一声：&ldo;你疯了！快点下来！&rdo;黄梓瑕抬起手示意他，说：&ldo;王统领，请你不要过来，你若过来的话，我便立即跳下去！&rdo;王蕴身后的侍卫并不知她是谁，立即骂道：&ldo;哪来的宦官，这是疯了？统领，我去把他拉下来！&rdo;&ldo;不……谁也不要过去。&rdo;王蕴面色铁青，抬手止住身后所有侍卫。他回头去看李舒白，却见他悠然站在殿门口，在人群之中神情淡淡地看着黄梓瑕。宿昔烟痕（4）王蕴顿时觉得心头一阵火烧上来，正在愤怒无措间，却听见身旁几个大臣悄声议论：&ldo;这……这不就是当时鄂王跳下翔鸾阁的情景么？&rdo;&ldo;是啊！没想到旧景重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当时鄂王指着夔王说是他逼迫自己，而如今，要跳下去的人却换成了夔王身边的小宦官……&rdo;&ldo;这……难道这小宦官，也要如前面那些人一样，来一场痛诉么？&rdo;说这话的人，语调诡异，显然不但想起了当日鄂王跳楼时的情景，而且也联系到了张行英父亲跳下城楼的惨剧。&ldo;嘘，夔王就在此处……&rdo;对方竭力压低声音道。王蕴看着李舒白不动声色的面容，再回头看黄梓瑕凌风的身躯，看她在栏杆上摇摇欲坠，他只觉得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却又不敢动弹不敢喊叫，只能在这边看着。只听到黄梓瑕的声音，远远传来：&ldo;陛下，诸位大人！我在此重演当日鄂王所做之事，只为了证明，若上天有灵，我亦可尸解升仙，化为青烟而去。&rdo;&ldo;一派胡言！这小宦官何德何能，也妄想升仙？&rdo;然而如此说来……当初已然升仙的鄂王，又如何会在香积寺后山死于夔王之手呢？王蕴的心中，不由得升起这样的念头。他回顾左右，看见众人面上都是如此诡异的神情，知道他们也都与自己存着同样的念头。他终于实在忍不住，对着那边喝道：&ldo;你给我下来！这么高的城楼，你何苦为了点破这么一件事，而赔上自己的命？&rdo;&ldo;请王统领不必担忧，也不必到下面去寻我尸身了，因我定会如鄂王般消失的，不留半点痕迹……&rdo;话音未落，她已经晃亮了手中火折，一指地上说道，&ldo;鄂王焚烧了夔王送给他的所有东西，而我也将随身的东西一并焚化，诸位，告辞了！&rdo;随着话音落下，她往后一仰，便向着身后的黑暗跃了下去。手中的火折落地，地上一堆早已泼了油的东西在瞬间腾起火苗，吞噬了面前的黑暗，也映得破晓的夜空陡然一红。王蕴没料到她会就这样随便轻巧地跳了下去，顿时大吼一声，连眼都红了，向着翔鸾阁狂奔而去。他身后的侍卫们也紧紧跟上。一群人来到翔鸾阁后她跳下的地方时，却只剩得一堆杂物在熊熊燃烧，一片寂静。他扑到栏杆上往下看，却见下面被照亮的广阔青砖地上，空空如也。他呆呆地趴在栏杆上许久，看见下面龙尾道附近的两个守卫，正在灯下站得笔直，才大声喊：&ldo;你们两个，有没有看见有人跳下去？&rdo;那两个人抬头看见他，立即喊道：&ldo;禀统领，没有！&rdo;&ldo;没有？！&rdo;王蕴又问了一声。&ldo;是，连块砖头都没下来！&rdo;他茫然地回身，却看见青灰色的破晓天色之中，有人站在柱后看着他。那人穿着玄青色宦官衣服，面容如玉，正是黄梓瑕。见他回头看见自己，黄梓瑕向他一点头，叫他：&ldo;多承王统领关心。&rdo;&ldo;你……你没有跳下去？&rdo;他心有余悸，但看见她如今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又觉得欣慰，脸上的表情也不知该是惊是喜。&ldo;是啊，一切都不过只是障眼法而已。&rdo;黄梓瑕提起那个已经空了一半的箱笼，与他一起走回来。刚刚眼看着她跳下去的那些大臣，见她完好无损地与王蕴一起走回，浑若无事，顿时都诧异愕然。李舒白刻意忽视了她身旁的王蕴，只朝黄梓瑕说道：&ldo;和诸位大人解释一下，你，或者说鄂王，是如何消失在翔鸾阁之上的吧。&rdo;&ldo;是。&rdo;黄梓瑕向着周围好奇观望着她的诸位大员们行礼，然后说道，&ldo;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而已。这个障眼法的要求有三点：第一，必须要在黑夜之中完成，因为若是在白天，一眼便会被戳穿，就玩不成了；第二，必须要在事后烧一把火，才能彻底毁灭痕迹，不至于被人发现所玩花样；第三，身上所穿的，必须是深色衣服，黑色最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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