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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救民于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
依旧是出自于《论语》、《孟子》和《中庸》的三句话,组在一起,其意是:
君子作事规范,服侍君王认真,对待百姓则使他们获利,当然,役使百姓也合法合理。而君王便行严政,也不过是救民于水火尔,总之,国政清明,全在于君子要用言论唤起君王和众臣。
陈淮安记得他考了个倒数第一,锦棠气的整整三天没理他,边干活儿边抹眼泪。
但他始终不觉得自己书的文章有多差,重新再复述出来,从破题到承题,解题,慢说字面上,就是文章的理论,也是过硬的,为何会考个垫底?
苦苦思索了半晌,他当然不敢再冒上辈子的险。
毕竟十年官途,五年内阁,提学这种小考算不得什么难事。陈淮安调用上辈子在内阁的时候,所查阅过的历年进士们的闱墨,于其中搜寻着葛青章会试时的考卷。
身为邻居,陈淮安对于葛青章,有种膜拜之后的瞧不起,一边将他所有的考卷都钻研了个通透,是以,记忆中几乎是一唤就起,先将葛青章会试时的闱墨默了出来,再接着,提出它的文章立意,然后再加以修饰,就成自己的文章了。
做出来已是半夜了。
倒不是陈淮安自己做不出文章来。
而是,他隐隐觉得,问题怕是不出在文章上,而是他这个人上面。
他想用葛青章的文章做试金石,看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否对。
写罢已是半夜,陈淮安照例回身,一只手伸到床上,要替锦棠掖被角儿,摸了个空,回过头来,冰床冷铺的,空空荡荡。
手在半空伸许久,陈淮安拎过桌上,锦棠剩在这儿的哪半坛子酒,他拎过来,揭开坛开嗅了一口,终究还是掂起来豪饮了一气。
*
院子咯吱一开,新来的齐妈一手拧着个姑娘就进来了。
俩人悄没声儿的进了正房,那大姑娘像团烂泥一样,直溜溜就跪到了地上。
齐梅此时已经点上灯了,正在灯下看齐家商栈的帐本儿。
抬起头来,她道:“乖了?听话了?”
跪在地上的大姑娘抬起头来,低低儿叫了声大姑,抽噎着说道:“您留下我的孩子,只要留下他,我啥都干。”
却原来,这大姑娘竟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
她脸蛋儿倒是跟锦棠有几分相似,瓜子脸型,眉周眼正的,猛一眼瞧上去,倒颇像刚嫁入陈家时,犹还带着些婴儿憨的锦棠。但从她的肚子和鼓胀的乳房可以看得出来,这胖,是因为新产过的原因。
说起孩子,齐梅眉宇之间便是一股子的厌恶与嫌弃,仿佛是个什么隔应人的脏物儿一般。
啪一声合上帐本子,她道:“我的如意啊,你也是傻,那东西不弄死,烧了,留着它作甚?”
却原来,这胖丫头就是齐如意。她拍着自己叫奶胀湿的胸膛,从胸膛里往外呛着哭声:“大姑,哪不是东西,是我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孩子,你们不养,我养,我养好不好?”
齐梅于是道:“去隔壁吧,淮安还等着你呢。哪东西是死是活,全在于看你怎么伺候我的淮安。”
于是半个时辰后,略微梳洗了一下的齐如意,就叫齐妈捉着,给送进了陈淮安的房里。
*
陈淮安的门是反下了门闩的,但既是老娘,齐梅当然棋高一着。
东厢共三间,一间是厨房,另有一间堆着米和面的杂物房,再接下来,便是陈淮安的卧室。在杂物房与陈淮安的卧室之间,有道窄门,用几袋子谷子顶着,没有上锁。
所以,齐如意是从这挪开了谷子的小门里进的屋子。
她对于陈淮安倒不陌生,只是她爹是个半疯子,她娘是个彻底的傻子,像陈淮安这样自幼儿娇惯的大少爷,自然瞧不上她。
齐梅给齐如意说了多回,罗锦棠是个酒家之女,性子粗野,天生的浪荡,这才成亲不久就懒得在陈家呆着守规矩,又回到酒肆,去干她勾人的行当了。
是以,陈淮安格外的苦闷,这些日子来天天借酒消愁。
齐如意有些不可告人的把柄叫齐梅抓着,本不想给人作妾的,无奈之下,也是怜惜陈淮安,只穿着件无袖的小褂儿,三更半夜的,这就来爬床了。
陈淮安倒也没醉,只是午夜梦回,摸了一把身边人的膀子,软嫩嫩胖乎乎的,犹还以为是初成亲时的锦棠,一把就搂了过来,将她往怀中一揉。
这男人虽说生的粗纩,身上的味道倒是格外清正,而且齐如意打小儿就对陈家这相貌出众的二表哥怀着些爱慕,随即深吸一口气,两瓣双唇于黑夜中就对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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