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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恍惚中,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esp;&esp;那声音惯常冷冽,如今却带着一点颤音。因为实在太过熟悉,我竟强撑出最后一点意识,还以为是刚才手机误点成了“接通”。
&esp;&esp;然后,我才意识到,那竟然是从门口传来的,还伴随着门板的撞击声。
&esp;&esp;“沈无!你在做什么?开门——出来!”裴追撞着门,声嘶力竭地喊道。
&esp;&esp;他竟然在此刻出现在了这里。
&esp;&esp;因为太出乎意料,我甚至有了短暂的抽离感。在那瞬间,我放纵了自己一息,近乎贪婪地听着他的声音。
&esp;&esp;然后,我才意识到这是现实,理智重新回笼。
&esp;&esp;——如今去想他为何找到这里已没有意义,重点是让他离开。
&esp;&esp;“……裴追。”这两个字吐出,我意识到自己嗓音被烟熏得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呛咳了半天才勉强提起声音:“裴追,我没事,你走吧。”
&esp;&esp;我甚至编不出借口。
&esp;&esp;裴追果然不信这苍白的安抚,只是道:“那你开门。”
&esp;&esp;“我累了。”我还在想怎么继续敷衍,更糟的事发生了——我油尽灯枯,法力也已消耗殆尽,维持不住门前的禁制。
&esp;&esp;也阻隔不住屋内的火焰。
&esp;&esp;烟顺着门缝气势滚滚地钻出,汹涌的火舌舔舐着脆弱的木板门。我心神大震,再顾不得其它,扬声喝道:“裴追,快走!”
&esp;&esp;他的声音却已同时响起:“沈无,怎么回事?里面着火了?开门让我进去!”伴随响起的是剧烈的撞门声。
&esp;&esp;“沈无!”裴追的声音都在发抖,向来冷静自持的人,竟也会一句话不成字句。他徒劳地一遍遍喊我的名字,用力砸着门。
&esp;&esp;他那样竭尽全力,我甚至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
&esp;&esp;——何必呢?不值得。
&esp;&esp;“裴追,”我喊他:“停下吧。没用的。”
&esp;&esp;“为什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裴追嘶声道。
&esp;&esp;他语速飞快地拨打完火警电话,然后安抚我道:“你保持意识清醒。我很快来救你——沈无?你应我一下!”
&esp;&esp;我沉默了一下,静静道:“里面火势很大。你进不来的,而且,没有意义。”
&esp;&esp;“裴追,”我叫着他的名字,便不自觉地带出些笑意:“我病了,本就要死了。这场火是我给自己选的葬礼罢了。”
&esp;&esp;裴追沉默了一瞬,然后他说:”沈无,你可真是借口百出。我不会信你。”
&esp;&esp;“这次是真的。你应该有那位脑科医生的联系方式吧,现在打给他。”我淡淡道:“你就问他,我的真实病情。”
&esp;&esp;“你不是一直问我得了什么病吗?抱歉,先前都是骗你的。”我毫无诚意地道歉:“其实是恶性的脑部肿瘤,绝症。活不过这个月的。所以哪怕你真能救我也没有意义,便当成全我找个喜欢的死法,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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