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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知道,楚远江还未出门之前,在小土丘上跟我说的那番话……
&ldo;我这辈子值了,一文不名混到现在,还出了国。&rdo;
&ldo;军子,我真开心,真的。&rdo;
&ldo;我现在什么都看开了……&rdo;
&ldo;我给你这块玉,是为了保你平安,让你自自在在地生活下去,不是为了栓住你,懂吗?&rdo;
&ldo;我要去的地方很远……&rdo;
原来……他早已明了。
他说他这次出门,赚了最后一笔,顺便检查了身体。我明白他……他从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人,即使是死,他也不想死在病床上。
天很蓝。
山脚下还是繁花似锦,可越到上面越冷了起来,道路被白雪覆盖住。
伸手将楚远江的大衣裹紧,他的双腿已然僵直的动不了了,我背着他,一点一点地向上走,明明走了这么久,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他呼出的寒气冒在我的耳边,上了三千米以后,他开始虚弱起来,脸上透着青灰,身体却在发烧:&ldo;军子……我这一辈子,都在向上爬……就是……到了现在,我还在往高处走……&rdo;
&ldo;嗯。&rdo;我闷闷地答道。
楚远江笑了,伸手环过我的颈项,摸上我的脸:&ldo;你哭什么?医生说……连轻微损伤……和慢性感染都可能引起骨癌……就像人走路会摔跤一样……这个劫我过不去……当时……当时都死了……就我活下来,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rdo;
&ldo;……&rdo;
&ldo;你……你老是嫌我……说我到了国外,做事没正形……我现在也不怕跟你说了,我一个将死之人,要……什么名声。赚的……那些钱……都是留给你的……&rdo;
我哽咽出声。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脚印落在雪里,踩出深深的凹陷。
楚远江的呼吸急促起来,渐渐说不出话了。我忙将身侧的氧气罩罩在他的脸上,摸上他的额头,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变得冰冷而没有生气。
我背着他继续往上走,没有一步的停留。
爬上山顶的时候,下面一片茫茫的雪景。我将他抱在怀里猛烈地摇晃他:&rdo;远江!远江!!你醒醒!你不是想往高处走吗?你已经到了最高了……&rdo;
他的嘴唇透着青白,微微地睁开眼,随即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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