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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箱子绕过他。
劳家卓快步追上来:“映映,你要去哪里?”
我冷淡地说:“和你无关。”
他伸手握住我的胳膊,吼了一声:“江意映!”
我甩开他的手。
劳家卓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惊慌:“映映,你不可以再走——”
他随即强硬地扳回我的肩膀,双手紧紧地扣在我的肩上,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通过薄薄的衣料我感觉到他的掌心很冷,身体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劳家卓嘴角抿成深刻纹路,声音是异常的严厉:“告诉我,你又要跑到哪里去,欧洲?美洲?还是哪个我找不到的无名小岛?”
我直视他的双眸,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而残酷:“劳先生,请放开我,你若要再纠缠我,我保证让你一世再也见不到我。”
他神色一再变化,英俊脸庞浮起一层霜白惨痛,我肩上几乎是痛楚的压力开始减轻。
劳家卓缓缓放开了我。
我走到街边拦计程车。
我拉开后厢塞进箱子,坐进车里时无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劳家卓立在街边,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他只穿了一件浅灰色衬衣,身体显得那么消瘦单薄。
片刻后他低下头,双手垂在身侧,计程车越开越远,只剩下劳家卓形影相吊,无依无靠地站在原地。
我喉头一阵哽咽涌上,曲起膝盖将头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我在非洲一呆就是半年。
从春天到秋天。
从四年前那个春夏之交的夜晚开始,我的来途去路都已是一片苍茫,
我抵达吉布提完成了拍摄任务之后,在去贫民区看望一处学校时,遇到台湾世界展望会的丁九华,他告诉我他们的资助机构非常缺志工,我懂得一些护理常识,因此当下决定跟随着世展会的援助队伍,经埃塞尔比亚深入非洲内陆。
我们带着采购来的药品和粮食,负责照顾计划区里的艾滋病遗孤和贫困家庭。
后来我在史瓦济兰的柏隆加计划区的一间诊所留了下来,一直做到了新的志愿者来到。
九月底,我此行的最后一站,是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
内罗毕是一个繁华城市,现代化的高层建筑,各式各样的酒吧餐馆和俱乐部,一些高级酒店甚至配有世界顶级的赌场。
离这里不过几百几千公里之外的村落,生活着世界上最穷苦的人民,老人小孩睡在泥土堆积而成的房子,屋内只有一床破烂的布袋做成的被单,妇女们拿着人道救济表格等着领一份大米。
上帝爱世人。
只可惜太多世人过得走投无路,怜悯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在酒店房间中浸入热水中将身体彻底清洗干净。
在楼下餐厅吃晚餐,几个月来的第一顿饭有新鲜的肉,我配菜吃了一杯白酒,饭后返回房间,用酒店的电脑打开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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