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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封缓缓地回过头,积聚满腔的烦躁情绪在这一刻忍不住泄露半分:“你去了哪儿?!知不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乱跑,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奥古斯丁低着头,发丝盖过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声音嘶哑:“我们刚刚回了一趟世代本。”
这话一出,就连辛利都忍不住倏地回头:“你疯了?!”
戈封大步上前,强硬地一把抓住奥古斯丁的手腕,冷脸拽着他将身上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多少伤痕,这才总算松了气,气得骂道:“这种事都敢不说一声就干,真死在里面我看谁能去给你收尸!”
辛利安静地等戈封骂完,问:“所以,发现了什么。找到老师了吗?”
沉默。
奥古斯丁低落地说:“没有。但是……找到了他。”
他回过头去,戈封跟着望去,只见河洛神情低落地背着一口棺材走进了门内。棺材落地,打开,一具青年的尸体睁着眼躺在那儿,心脏的地方直直地插着一柄利剑。
……他们当然认得出他。
那是白华。
唯一跟着先知一起行动的人。
也是……
唯一有可能知道先知下落的人。
寂静笼罩了整个大厅。
三天之前还人潮络绎不绝的巴别塔大厅,此时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河洛此时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年,他痛苦地蹲下身,双手抱住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查看那儿的记忆,可是所有记忆都被抹掉了,我、我看不到……我找不到会长……”
奥古斯丁指着白华的尸体,双眼泛红地说:“阿封,这把剑上……好像还有教父的血液。我、我不确定,但是……”
先知的血液。
这话一出,事情性质立刻就变了。
他们立马在忙碌之间抽调人手,将尸体和剑带去子位面里进行检验,很快发现,情况竟然真的和奥古斯丁所说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巴别塔人们无处安放的悲伤和愤怒立马化作尖锐的矛,矛头齐齐指向白华,愤怒地将其认作是背叛者,是一切失败的罪魁祸首,更有人提出要将他的尸体毁尸灭迹。
可在混乱之中,白华曾经带回巴别塔的一个叫做青莲的小孩,哭着跑来恳求戈封,向他发誓自己哥哥绝对不可能背叛先知。
戈封以沉默作为回应。
背叛了又怎样,没有背叛又怎样?
能让他的哥哥回来吗?
辛利说:“我们该彻查白华之事,彻查世代本中发生的‘意外’,彻查每一名成员的死亡原因。如果我们弄不清失败的理由,那么死期就在明天。”
奥古斯丁说:“我们应该去找教父!世代本里找不到……那就继续找!!”
戈封坐在先知曾经坐过的首座上,指尖轻轻抚过座椅把手,似乎透过这样冰冷的温度就能触碰到曾经坐在这儿的人。他出神地喃喃自语,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我们应该先……安抚巴别塔,举办葬礼,然后按住所有人。”
如果换做哥哥的话,应该是会这么做的吧。
戈封并不确定。
作为先知选定的继任人,戈封在这最为黑暗的时刻承担起了整个巴别塔的执掌工作。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戈封涌来。戈封头一次真切地明白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究竟需要考虑多少事情。
他不能像是奥古斯丁那样,每天睁眼闭眼就是进入各个子位面去寻找先知。也不能像是辛利那样,一被围堵质问无法回答的事情,就冷漠利索地甩头离开。
他必须待在巴别塔里,夜以继日地处理着各种麻烦。
困了,就去艾伦大陆眯个觉回来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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