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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师自通地取悦着她,随着她的反应调整动作,听她毫不掩饰地向自己宣告愉悦,潮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润得像要滴出水来:“织羽、对……”
她看到他脸上细细的汗,因为眸光太清,此刻竟然显出两分棱角。长发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体温蒸腾出体香与发香,光影晦暗在脸上,似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她从蚀骨的快慰里回过神,却又因为这张脸再次失神。
许久,她轻喘着,握住他的下巴,小声道:“我一直很遗憾,没能向你道一句歉……我失约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低头,轻轻吻在她的眼皮上:“我本就说了要来寻你,能入函谷关,也算全了我半生执念。”
她把所有情绪都深深压入眼底,光在里面杂成晦暗的模样,出声,嗓音有些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了你?”
“你没有杀我,”他也放轻声音,“但我想死在你手里。”
想死在她手里。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别过脸,眼角微湿:“我常常梦见你。”
常常梦见。
他看了她片刻,翻身躺到她旁边,搂住她的腰:“在新郑最后的时日,我也如此。”
他从不怨她一走了之,也心甘情愿为她镇守韩国社稷,却无法否认故人音容日日入梦来,让他前所未有地留恋人间。
如果他还能再活几年,还能不能有与她交游的机会?
他听见她问:“你真的一定会死在四十五岁吗?”
他曾经告诉过她,韩地卜首一脉受天之眷,毕生事神不得嫁娶,却也能得到至死的青春。她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年过四十,却有一张二十岁的脸,与如今一模一样。
可青春的代价是,他们都只能活到四十五岁。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臣如今二十有一。”
她追问:“那你这辈子也活四十五?”
他轻轻吻了她一下:“我与你同去同归。”
同去同归。
她叹了口气,坐起来:“织羽,我已经纠结两辈子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句明白话吗?你说你们一脉都四十五岁死,但我不相信你早就知道会死在我手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能不能活到四十六岁?”
纠结两辈子。
他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将军的复杂神色意味着她怎样的余生煎熬,张了张嘴,最后垂眼:“我想让你记住我。”
记住。
她苦笑了一下:“谁见过你能忘记啊……还是不肯回答我是吧。”
他抱住她的手,半张脸缩在被子里,眸光闪烁。
第一次见他这样一幅犯了错的模样,她生不起气来,看了他两眼,最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你总不能什么都瞒着我。”
他微微别开视线:“我知错了。”
“知错了还是不跟我说实话?”
他不说话。
“……算了,”她再次叹了口气,起身去踩拖鞋,“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来软的不吃,来硬的又下不了手,逼急了一声不吭,盯着那张脸自己还有负罪感。
他看她要离开,连忙从后面抱住她:“不要走。”
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我只是去洗个澡。”
他不放手,把脸贴在她肩头:“我想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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