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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我点燃小轿车，萧嘉选择坐在副驾驶座位，而没有选择和张淼一起坐在后排座位。我想她两的友情估计是真的尽了，如果还有可能继续，我是萧嘉的话一定会选择和自己昔日的好友一起叙叙旧，给她时间把那场导致误会的事情解释清楚。然而萧嘉并不想给张淼太多解释的机会，而是只是想借着这次旅行的机会，把她们友情画上一个还算清晰的句号。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话，萧嘉甚至没开过口。只是有岔路口的时候我会询问张淼走哪条路，张淼会给我一一指出，然后又是尴尬的沉默。我偶尔偷偷观察萧嘉，萧嘉要么看向窗外的田野树丛，面无表情，要么干脆闭目养神。我默默的摇摇头。

因为不是高速公路，我们走的省市级或者镇一级的公路，所以路况并不算太好。节假日路上车流量并不算太少，但是城市建设的脚步实在太快，路上除了私家车外，充斥各种货车，运沙车，采石车。让原本就不平坦的公路更显拥挤，泥泞，坎坷。

我打开车内的音响设备，放起了一些舒缓的音乐想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萧嘉依然在闭目养神。我从中间的后视镜调整我的目光角度，想看看张淼的表情。张淼坐在萧嘉背后的后排座位，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看车外的风景，没有看任何地方，两眼无神看着前方。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说不出来哪有问题，张淼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就那么睁着，连眨一下的动都没有。

“前面那个路口左边还是右边？”我问，然后看看后视镜里的张淼。她还是一动不动，也没回答我。我又问了一遍并且放慢了车速，“这个路口走哪边？”声音稍大。

还是没反应，我把车速放的更慢了，而且把车开向靠右的道路边上。

“张淼？”萧嘉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回过头去问她昔日的老友。

“嗯，啊？”张淼像是从梦游中突然醒来般回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该往哪边走？”我问道。

张淼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然后指向左边的道路。“这边。”

我重新踩下油门，并打着左转弯灯想让车开向左边车道，但是绝大部分车都是右转，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机会。这时的天果然如天气预报的那么准，慢慢开始飘起雨滴。

我终于找到机会把我们的车头转向左边那条更加泥泞的公路，似乎我们终于离开了车辆的大部队，可以放心的开向我们的目的地了。

雨渐渐开始越下越大，雨水在车的前挡风玻璃随着雨刮左右飘摆。进入这条路以后虽然道路不算平整，但好处是几乎没什么车，雨这么大，车多了真的不太好开。偶尔会有些面包车，或者农机车之类的开过来，我也会给对方闪一下车灯，以示提醒。

随着雨越下越大，光线由于两侧的林荫也开始昏暗起来，我打开车灯，开始放慢车速，之前开到70到80的速度，现在我减到50左右了。车内依然放着轻缓的音乐，我看了一眼萧嘉，她看向窗外，也许是在帮我注意外面的路况，但她没有说话，估计心里还在想事情。张淼坐在后面很安静，我有点好奇想看看坐在萧嘉后面张淼的情况，于是动了动车内的后视镜，我一边动后视镜一边开车看着路况所以没注意到后视镜的角度。等我觉得角度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始调整我自己的角度，以可以看到后面的张淼。

我一边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瞅了眼后视镜。角度不对，于是用手戳了一下后视镜，后视镜的角度更歪了。我开始有点抓狂，又瞅了一眼后视镜。

靠！！！我瞬间感到全身冰凉，手脚僵硬，汗毛直立，额头不知不觉中开始冒出汗珠。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虽然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爷们，但刚才的那一瞅真的把我吓坏了。

昨天图书馆看不太清楚的狰狞面孔此时在后视镜中格外清晰，一只漆黑到分不清瞳孔的眼睛，咧开到夸张的恶心嘴巴。可是更令我惊恐的还有原本被右侧刘海遮住的眼睛，此时正注视着我，那是和左侧完全不同眼神的眼睛，和普通人看起来并没太大区别。但是一张脸上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容颜光是想象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在原本就狰狞的脸上又附加上那种哀怨的眼神。

我本能的踩下急刹车，开始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了？”萧嘉转过头急切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神又看了两眼后视镜，后视镜刚好照的地方就是我身后的后排座位，也就是张淼左边的座位。什么都没有啊，我又转过头看看张淼，她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又瞅了眼她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然后我又看了一眼张淼，面无表情，但我依然觉得不舒服，张淼的面无表情里隐隐的感觉到她似乎在笑。

我不好说什么，“没，没事，刚才看到一只野兔从车前跑过去，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敷衍道。

“这里是郊区，有野兔也不奇怪，下雨视野不好，你慢点开就是了。”萧嘉贴心的安慰我。

我把后视镜调正，能看清后面道路的情况，也让角度刚好让我能稍稍观察张淼。我重新启动小轿车，开始继续开车赶路。

刚才那一幕真的惊出我一身冷汗，图书馆4楼的老太婆居然坐到了我的身后，从背后座位的那个角度看着我，几乎连表情都没有变过。那渗人咧开的大嘴，几乎完全墨黑色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坐在我的身后，还有同一张脸上怎么会有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呢？想想都觉得背心发凉，后怕不已。

这是我第二次看清那个老太婆的样子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头乱麻，原本好好的假期，不错的好心情，怎么会如噩梦般出现一个完全不确定存在奇怪人物。如果说这是幻觉多少有点过于真实，我确定我是醒着的，两次都是。但我又不敢确定我看到的是真实的，也不可能有这么真实的恶剧。哪怕第一次在图书馆4楼，如果说那是图书馆清洁工的恶剧。那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难道刚才只是幻觉，而那个老太婆确实是图书馆的清洁工。我是一个理智的it男，对我来说真实的现实和计算机代码才是我生活的全部，至于鬼神一说我是根本不相信的，更别提发生在我自己的潜意识里。

我的心情真的是一团乱，泥泞的公路加上密布的林荫，雨水正在一点点洗刷掉我的好心情。慢慢的我开始对张淼有点责怪的意识了，有什么话不能在学校说，或者找个咖啡馆坐着慢慢聊，实在不行找个快餐店吃顿快餐也比这大老远的跑到这偏僻的小镇来强得多啊。我虽然这样想，但是我依然开车把我们送往我们的目的地，那个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永远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情是越来越糟，但后面坐着的那个人貌似心情是越来越好。我时不时地偷偷瞅一眼后视镜里的张淼，她已经不像刚开始上路时的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而是偶尔会看着窗外微微的露出笑容，感觉她是在去一个她向往的美好之地，或者更像离家远游的浪子踏上了回家的家乡路。简直和我的心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令我费解。

“怎么开了这么久都还没到？还有多远？”萧嘉打破沉寂问道。

“快到了，今天车多又加上下雨路况不好，开的比以往要慢些。”张淼回答。

“本来不是开1个多小时么？这都2个多小时还没到。”萧嘉显得有些不快。

我瞟了一眼车载的电子钟表，已经快5点了，等会玩完再等她们聊一会估计回来开这段路是夜路。这段路是没有路灯的，两侧林荫又格外的茂密，如果这雨晚上再不停的话实在是不好走，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开车把我们拉回市区，我坚定的想。

车子终于开出了那片茂密的林荫，路的两边有整齐的水稻田出现，不远处开始能看到农家的院子和房子。渐渐的房子开始慢慢变多，镇子的轮廓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个镇子真的不大，与其说镇子还不如说更接近村子的规模，整个镇能称得上是楼房的建筑都屈指可数就那么几栋，并且都不是很高，最高的估计也就5层楼。而更多的还是类似村民们居住的院子包围的平房。镇子的路上也可以看到农村特色的各种动物，一阵乱叫的大黄狗，水塘里游来游去的鸭子，到处乱跑的鸡，还带着一群小鸡。这些动物也不会理会自己走的是田间还是公路，都是大摇大摆的感觉，它的地盘它做主。

“这里就是你说的镇子了吧？”我问道。

“嗯，就是这儿。有段时间没来过了。”张淼轻快的回答，貌似心情不错。

“这儿算是镇子么？我看最多算个大点的村子吧。”萧嘉一边看风景一边说。

“景色倒是不错，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我想那片茂密的树林要不是通了路，估计也不会有人主动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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